□吴严林
一座景德镇产王昭君瓷像摆在香几上,她一身白裘素装,帽子裹住了大半个脑袋,只露出瓜子脸,刘海乌黑,眼睛低垂,樱桃小嘴,脸颊微红。瓷像做得传神,据说景德镇当年做这瓷像的是个高手。
整个瓷像呈站立的姿态。收藏界有许多好玩的规则,如卧着的不如坐着的,坐着的不如站着的。站着的即为立像,坐着的比如罐碗一类的,卧着的就是碟子盘子一类。这样的顺序是成功率从高到低的生动排列。因为古时烧制瓷器历尽千辛,出窑的成功率低。即使在现代,大型的瓷器仍然存在许多不可控的因素。
工匠的巧妙在于细节的处理。这座王昭君的瓷像整体突出脸部的和谐美观:她微微的低眉与颔首,让人觉得似乎弱不禁风,挺立的身姿微微弯曲,是冬天的严寒还是塞外的风沙让这个妙龄女子饱受委屈?王昭君的白裘告诉我,她在冬天出嫁,去往天寒地冻的北方,冷得有点弯腰,双手缩在白裘里边。这个艺术处理比较高超。手和脸属于雕塑中最难表现的地方,匠人用双手缩在衣服里传递出许多故事。在说不说之间,选择沉默,又在沉默中蕴含不一般的力量。
匠人在雕塑衣服的着装时,也是经过取舍的。王昭君此时代表王室,应该可以富丽堂皇的、穿金戴银的,但是她没有。她用简单的白裘风衣从头到脚裹起来,只露出脸部,仅在耳朵细小的局部挂着金色的耳环。这些装饰简约而不简单。人像的旁边环绕着一枝梅花,树枝棕色、梅花白色,薄如纸片。
整个瓷像以白色为主体,给人素洁高雅的感觉。偶有红色、金色点缀,给人眼前一亮的闪现。梅桩褐色为的是不抢眼,也为了突出王昭君瓷像的高洁。素雅之美远胜繁复之美,美得简洁。
王昭君(约公元前54年~公元前19年),名嫱,西汉时南郡秭归县(今湖北省宜昌市兴山县昭君村)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用“落雁”来形容她的美丽,不为过。她具有外表美和内在美,出嫁塞外,与匈奴和亲,起到了巩固边塞和平的作用,因此受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