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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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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憋”稿子

日期: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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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02版:春秋       上一篇    下一篇

  □刘琪瑞

  汪曾祺曾被划为右派,下放到张家口劳动锻炼。等他回来,原单位已没了房子,汪曾祺只能住在爱人施松卿的单位宿舍里。

  据汪老儿子汪朗回忆,有一次,施松卿想写一篇休闲类的文章,介绍老北京人遛鸟方面的情况,可她不大了解老北京的民风民俗,便请教汪曾祺。汪曾祺打开了话匣子,讲得头头是道,施松卿让他写出来。汪曾祺耍开了犟脾气,不写!施松卿就激他:“你别狂,摆什么臭架子!你现在住在我们单位,自己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狂什么狂!”汪曾祺没辙了,乖乖写呗!过两天就把稿子交出来了,这就是京味儿浓郁的散文《北京人的遛鸟》,收录在他的散文集《人间草木》里。

  后来,汪曾祺一家五口搬到海淀区甘家口,住在30来平方米的房子里。小屋里摆了一张桌子,供汪曾祺写东西。当时,汪曾祺的小女儿汪朝已经在一家工厂上班,需睡到晚上十点去上夜班。一天汪曾祺来了灵感,要写东西,急得在外面一圈一圈转悠。施松卿看他那样子,不由发笑,调侃他:“你们看,这老头儿是不是像只憋个蛋没处下的老母鸡?”孩子们大笑不止,以后看见汪曾祺再找地方写东西,都叫他“下蛋鸡”。汪曾祺也不恼,自嘲地说:“你们别闹,别闹,我要下蛋了,这回要下一个大蛋,大金蛋!”他就是这样,有一点容身之所,就能写出好看的文章。

  汪曾祺在《人得有点业余爱好》一文中感慨道:“一个人在写作的时候是最充实的时候,也是最快乐的时候。凝眸既久(我在构思一篇作品时,我的孩子都说我在翻白眼),欣然命笔,人在一种甜美的兴奋和平时没有的敏锐之中,这样的时候,真是虽南面王不与易也。写成之后,觉得不错,提刀却立,四顾踌躇,对自己说:‘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此乐非局外人所能想象。”这确是老作家汪曾祺的自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