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当昆曲《牡丹亭》典雅动人、脍炙人口的曲词，以“水磨调”的委婉唱腔在艺都大剧院响起，观众沉醉了！近日，由市文广旅体局主办，市文化集团有限公司承办，江苏省苏州昆剧院担纲演出的经典昆剧《牡丹亭》选场，给鮀城观众带来一场实实在在的高雅艺术享受。
昆曲，原名“昆山腔”，源于江苏昆山。明初魏良辅“水磨”了“昆山腔”，从此便有了“水磨调”的昆曲。明代戏剧家梁辰鱼（字伯龙）为昆曲量身度制了一出《浣纱记》，由此产生了昆剧。昆曲表演讲究“四功五法”，代表剧目有《牡丹亭》《长生殿》《浣纱记》等。昆曲是明朝中叶至清代中叶戏曲中影响最大的声腔剧种，有“百戏之师”的雅称，糅合了唱念做打、舞蹈及武术等，以曲词典雅、行腔婉转、表演细腻著称，音乐结构为曲牌联缀体或曲牌体。《牡丹亭》是明代戏曲家汤显祖创作的传奇剧本，全名《牡丹亭还魂记》，别称《还魂梦》或《牡丹亭梦》，讲述杜丽娘与柳梦梅跨越生死的爱情故事，以典雅细腻的文辞与虚实交织的叙事，成为明代文人戏曲代表作。该剧曲词典雅华美、思想深邃，被誉为“中国戏剧史上的里程碑”。
当晚在艺都大剧院演出的青春版《牡丹亭》，精心挑选了“春香闹学”“游园惊梦”“写真”“离魂”四个经典折子戏，娴静娇美的杜丽娘（李洁蕊 饰）、儒雅俊逸的柳梦梅（丁聿铭 饰）、娇憨顽皮的春香（杨寒 饰），真执感人的爱情故事，委婉细腻的唱腔及典雅传神的身段表演，让观众直呼“太美了”！
当晚演出前，原江苏省苏州昆剧院副院长杨晓勇先生与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潮剧代表性传承人方展荣老师，已一早在大厅里促膝而谈。这两位著名的国家一级演员，因戏曲结缘，是多年的挚友。方展荣老师笑言：“杨院长家里十年前就挂着我作的一幅画了！”当昆曲邂逅潮剧，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杨晓勇先生表示，昆剧与潮剧都是中国戏曲的一个表演体系，都是传统戏曲，采用虚拟、夸张的手法，通过演员表演的身段和技巧、唱词、念白，来表现舞台场景的变化，这是很主要的一个共同特点。对于戏曲，虚拟是一个共情，舞台的综合性唱念做打、音乐、乐队，都需要扎实的基本功来完成，通过戏曲动作以夸张的手法来表现生活，有的戏曲动作一练就是十几、几十年，比如跑圆场、水袖、扇功，这些都需要练功，这是昆剧与潮剧的共同之处。不同之处在于昆剧是江南文化，潮剧是海洋文化。昆剧演的多为才子佳人，昆曲主要是诗词体、曲牌体，是文化层次高的文人士大夫所欣赏的，曲高和寡，是一种高雅文化，演出多在小场景，受众很小，文人喜欢慢节奏，喜欢昆曲的慢和柔；潮剧是大众的，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是一种通俗文化。还有语言上的区别，昆剧以中州韵为主，潮剧以潮汕话为主，音乐则随着语言的变化而变化，昆曲跟苏州人讲话一样，很柔，很慢，潮剧以潮州话的语音来表现腔调，各个地方的语音不同，剧种不同，音乐也不同。潮剧的受众是广大的，雅俗共赏，非常接地气，有民间百姓的根基，在农村其艺术特点是迎合时年八节的需要，也适合祭祀和礼俗，适合广大农村。
方展荣老师则表示，昆曲与潮剧均来自宋元南戏，都有着深厚的传统，有着细致的基础，表演细腻，唱腔委婉。“昆剧不受外来的影响，无污染，原汤原汁，非常守正。”他表示，昆曲演员的功底扎实，表演淳朴，身眼手步法淳正，很古典，其音乐唱腔优美，非常守正。“演员功底深厚，反映出昆剧的继承人后劲强盛，很好！”
“表演太美了，动作好柔，尽是功底，看了舒服！”观众在演出结束后纷纷赞叹。“简简单单一桌一椅一笛箫，却能以优美的唱腔、典雅含蓄的表演吸引观众，昆曲传承得很好，能够守住传统。”有在场观众说道，昆曲没有随意改变传统，青春版的《牡丹亭》，仍是保留昆剧的原汁原味。也有观众表示，昆曲有几个耳熟能详的经典剧目经常演出，每次都能引人入胜。潮剧也有很多经典剧目，要是能把几个经典折子戏在保留传统的基础上常练常演，不断打磨，相信也能吸引观众的。
来自中山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在读硕士生杨楷烽告诉记者，自己是祖籍潮汕的广州人，平常很喜欢昆曲。“演员的表演很美，配乐也很优美。第二幕《游园惊梦》的【皂罗袍】真的美哭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杨由衷赞美了当晚的演出，“粤剧、潮剧和京剧也有看，但是潮剧我看得会更多一些，毕竟是咱们根脉里的文化。”他表示，昆曲和潮剧的唱词都很美，唱腔也比较委婉。“我对于戏曲最大的感受是令人舒心吧，还有桥段很容易引人入胜，戏曲给我的感觉就是可以体会出地域特色。”小杨说道，自己喜欢戏曲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奶奶就是一名潮剧戏曲演员，演的是青衣，他小时候就耳濡目染。“从小在潮汕长大，爷爷会带我去村口看戏。”小杨说，潮剧和昆曲一样，都很委婉含蓄。小杨列举了他喜欢的潮剧经典剧目，他的娓娓道来，让人看到了当代年轻人对戏曲的关注和喜爱，看到了潮剧传承传播的点点星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场《牡丹亭》，曲韵婉转，牵动潮韵绵绵。
本报记者 魏朝霞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