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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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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说,给人很潮汕的感觉

日期: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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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08版:文化       上一篇    下一篇

  王哲珠近照

  在参加《潮声》杂志社“声色文字”——潮汕作家短篇小说跨媒介联展活动时,王哲珠说自己不太懂表达,总觉得自己想表达的东西没有讲透;她一直生活在潮汕,一直在书写潮汕,却深怕自己陷入“当局者迷”的状态,每一次都写得小心翼翼。

  这位外表文静内心有点“拧巴”的女作家,为了能更好地述说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就这样不停地写呀写,从一个乡村文学青年写成了中国作协会员,在各种文学杂志发表了两百多万字的小说,获得诸多奖项,却依然保持着对写作的敬畏心理。

  书写潮汕是跟生命血脉相连的体验

  王哲珠告诉记者,她从小就很喜欢看书,但小学时能读到的书比较少,直到上中学后才有机会接触到大量的课外书,经常如饥似渴地浸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着看着,她就有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于是开始尝试写作,读师范时就写了一些散文诗歌和小小说在报纸上发表,一切都因为喜欢,自然而然就发生了。毕业后她一直利用业余时间创作,她发现写小说是最适合自己的,因为比较喜欢想象,小说可以让自己天马行空地构建人物和世界,可以更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2009年新浪网和《佛山文艺》举办了“新乡土征文”,她当时生活在农村,写的作品比较符合征文题材,就试着选了《走出老寨》这篇小说去参赛,没想到一下子就得了个提名奖。因为当时这个征文只设了一个大奖和十个提名奖,获得大奖的竟然是她很崇拜的作家迟子建,其他提名奖的作者也有不少在文学圈小有名气,这让她深受鼓舞,写作热情被彻底激发出来。

  这次参加“声色文字”联展的《祭坟》,以及那篇《走出老寨》,都是她早期创作的小说。她说,一开始写小说都是有感而发,从来没有想过是在书写地域性,但多年之后她才发现,那些小说都充满了潮汕味道。

  她觉得,也许是因为她一直没有离开过潮汕,她的生活背景、生存状态、价值观都是潮汕的,这些跟生命血脉相连的体验,其实不需要刻意去表达,只要真实描写出自己所眷恋的味道、感觉,就会是最本真的潮汕吧。就像《祭坟》,通篇没有体现出半个潮汕的字眼,却给人很潮汕的感觉,因为它表达了老一辈潮汕人淳朴的思想和价值观。他们去祭奠孤独的灵魂,实际上是对生者的一种慰藉;他们相信生命会一直延续和循环,其实蕴含着对现实生活的热爱和乐观,就像每年七月的“施孤”一样,是一场潮汕人集体的共鸣。

  在文学作品中自然体现时代的变迁

  在多年的文学探索中,王哲珠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虽然她长期生活在乡村和小城里,但也会尽量用心去体验她目之所及的时代变化,并体现在自己的作品中。从乡村到城市,从现实到科幻、悬疑,她都尝试过,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归于传统,因为她觉得现实题材最能体现时代的变化,最具有恒久的魅力。

  她生于20世纪80年代初,对“80后”的人生经历感触最深。这个群体生活中面对很多的变革,心灵的感受紧随着大时代变迁而不断变化。这些变化,有的是好的,有的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但只要把它们客观描述出来,就是时代的共鸣。就像《走出老寨》,是她在潮汕农村生活时的所见所闻,那时候的“80后”充满理想主义,作品描写了一群在改革开放浪潮中试图走出乡村、融入大城市里的年轻人,最后发现在大城市里找不到家的感觉,想回归乡村却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诗意田园,那种心灵无处安放的漂泊感渗透在字里行间。

  《玉色》则是王哲珠近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在这部作品中的潮汕青年已不再迷茫,他们幸运地在乡村振兴的浪潮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发光点。该书以揭阳阳美玉器产业为背景,展现改革开放背景下乡村经济发展与文化振兴的历程。为获取创作灵感,王哲珠深入村委会挂职,用心去体验改革开放中基层干部的奋斗与潮汕文化的传承。

  她告诉记者,她在阳美感受到玉雕工艺大师们与玉石的相互尊重,玉本身要有好的玉质,而人在雕玉时,必须尊重玉本身的纹路,去发现玉内在的美,才能创作出好的玉雕作品,也就是说,人和玉需要相互尊重才能互相成就。而人对玉的尊重其实就是尊重自然的一种体现,她将乡村振兴融入小说里,体现时代浪潮中人们尊重自然、回归自然的拼搏与奋斗。

  细心观察深刻体会生活是创作源泉

  王哲珠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第十届主席团成员,在各种文学杂志发表小说两百多万字,出版长篇小说《老寨》《长河》《琉璃夏》《尘埃闪烁》《我的月亮》《姐姐的流年》《玉色》,中篇小说集《琴声落地》《什么都没发生》等。其中《长河》获得广东省有为奖——第二届“大沥杯”小说奖;《姐姐的流年》获第十一届广东省鲁迅文学艺术奖;《玉色》获2023“新芒文学计划”优秀奖。

  她的小说素材基本来自潮汕大地,但创作手法却是多变的。就像在创作《姐姐的流年》时,她就尝试采用拼图式的结构来呈现,作品分为六个部分,单独拎开来是六个独立的故事,但是把它们合起来就像一个拼图一样拼成一个完整的图画,变成一个完整的小说。这部作品获得鲁迅文学艺术奖,无疑给了她写作上不断创新的信心。

  王哲珠的小说,看似是用日常琐碎的点滴在絮絮叨叨,但平实中却总藏着一股神秘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读下去。对生活的细心观察和深刻体会,还有每一次都怀着敬畏的态度去表达,使她的作品散发出韵味悠长的魅力。这种来源于生活的写作“秘籍”,也使她的创作没有“瓶颈期”。她向记者透露,她刚刚完成了一本以古榕城为背景的长篇小说《长歌行》,即将出版;此外她正在走近非遗,创作一系列相关作品,目前已完成了短篇小说《战舞》,现正在创作一部以英歌舞为题材的电影剧本,以及一个以“青狮”为题材的微短剧。

  本报记者 许玉璇/文

  (图片为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