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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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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报纸名称:汕头日报

“知识救国”守护岭南文脉

日期: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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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08版:文化       上一篇    下一篇

  黄际遇 (资料图片)

  谢君豪在影片中饰演黄际遇

  《坪石先生》预告宣传片画面

  国立中山大学再次迁校(《坪石先生》预告宣传片画面)

  本报记者 许玉璇 摄影报道

  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相关抗战题材接连被搬上银幕。8月15日,历史传记电影《坪石先生》全国公映,这是一部被誉为颇有文人电影气质的抗战影片,以“知识救国”的独特视觉,聚焦抗战时期国立中山大学迁校办学的真实历史,讲述抗战烽火中岭南教育界在民族危亡之际坚持办学,延续岭南文脉的故事。

  影片的主人翁,国立中山大学数学天文系主任黄际遇(1885—1945),出生于汕头市澄海区(原澄海县城),是我国近现代数学理论建设和高校数学教育的领军人物,同时也是文字学大家、骈文泰斗。他的学生老舍曾称其为“博学鸿才真奇士,高风亮节一完人”。

  三尺讲台成为抗战战场

  黄际遇于光绪十一年(1885)出生在当时的澄海县城三妃宫巷“三希居”。黄氏家族是书香门第,在当地颇有名望,家富藏书。黄际遇幼承家学,且过目不忘,年仅13岁就中试为县学生员,有神童之称。

  1902年,黄际遇离开家乡到外地求学,曾就读汕头岭东同文学堂、厦门同文学堂;后又留学日本、美国,专攻数学,获美国芝加哥大学硕士学位。留日期间,他还师从章太炎研习文字音韵之学,奠下深厚的国学根基。

  黄际遇具有深厚的现代数学知识和现代教育素养,在数学和骈文的深厚造诣更使他成为高校争相聘用的专才。1922学成回国,先后供职于中山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州大学、河南大学、青岛大学、山东大学等名校,分别担任教授、教务长、系主任、院长、校长等职务,期间还曾任河南省教育厅厅长。

  影片讲述的是1944年冬,日军南北夹击,粤北坪石镇已成危巢,因战争被迫迁址坪石的国立中山大学师生再次面临迁校问题。在坪石,讲台即战场,坪石先生们用风骨筑起精神堡垒,在一穷二白的条件下完成重要的学术成果;青年学子与先生们共谱“炮声不碍书声朗”的壮丽史诗。

  影片涉及黄际遇等30位真实历史人物,他们不是战场英雄,却是文明脊梁,他们共同保存的教育火种在战乱中照亮了民族复兴之路。

  学富五车倡导文理兼修

  黄际遇学富五车,文理兼修。他认为文科与哲学密切相关,而哲学则以自然科学为基础,只有文理相结合,才能更好地培养人才,在多年的教学实践中逐渐形成“沟通文理之邮”(今称之为“多学科交叉”)的学问观。他以数学立身,兼治文史。其文理成果之丰硕,在学术界遥遥领先。

  早在日本留学期间,黄际遇就积极翻译西方数学教材,如《几何学》《续代数学》《高等微积分》《近世代数》等。为改善国内新办高校教材奇缺的状况,他集中力量编写了《几何学》《代数学》《微积分》等多种数学教材,为大学数学教育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他的多部数学论著在数学界常常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旅美数学家陈省身曾说,黄际遇的《定积分一定理及一种不定积分之研究》是继牛顿、布莱尼茨发明的导数、积分的概念和运算法则之后的又一大发明,对20世纪初叶的航海、天文学、力学的发展作了杰出的贡献。

  同时,黄际遇在文科方面也多有建树,且关注潮语研究。发表有《班书字说》《潮州八音误读表说》等论著,《潮州八声误读表》首次为潮州方言列出了“声类切母”与“韵类字首”各八声,充分展示了他研究文字、方言学等的深厚实力。在坪石执教时,除了为数学天文系教授文理课程,他还义务为中文系学生讲授骈文。据说他为了上好骈文课,圈点了《资治通鉴》《昭明文选》等书,对音韵、文字、方言、训话等都有深入研究。广博的知识储备使他上课时妙趣横生,常常让学生喝彩叫好,而他本人也乐在其中,经常对别人说:“此义务功课,较诸授薪而为者,吾兴趣更浓。”

  笔耕不辍留下43册日记

  黄际遇学识之渊博,从他留存下来的4部43册日记中可见一斑。这些日记分别是在广州所记的《因树山馆日记》,在临武所记的《山林之牢日记》,在青岛所记的《万年山中日记》《不其山馆日记》等。日记内容包含了数学、文学、历史、书信、对联、诗文、棋谱、音韵、训话等多种研究心得,可谓博大精深。这些日记不仅是一座学问的宝库,更是知识的“迷宫”。日记内容都是用毛笔字以文言文书写,其中还夹杂了大量铺陈用典的骈文以及诗词掌故,更有英、日、德文字以及大量的数学推理公式。加上黄际遇精通百家书法,日记中更是行、草、篆、隶书随意切换,变化无穷。

  黄际遇认为日记可以记录备忘,积累知识,总结经验,因而几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记录之细致用心令人叹服。

  黄际遇的日记中对家乡澄海的风物人事也多有记录,他曾对“澄海”历史进行考证,还留意古书中澄海的人物山川,也曾为澄海同乡作传。他桑梓情深,虽长年在外,对家乡风物一直念念不忘。即使远在青岛执教时,还专门从潮州请来厨役负责他的日常饮食;他常邀朋友到青岛的潮州帮贸易商号聚会,一起品尝潮汕工夫茶。

  作为教育大家的黄际遇,其家风世代相传。黄际遇之子黄家教,是中国著名语言学家,中山大学教授,从事语言教学与研究四十多年,培养了林伦伦、李如龙等众多语言学人才。儿子黄家器曾任澄海中学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