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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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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文学转化为与生活周旋的力量

日期: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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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08版:文化       上一篇    下一篇

  金汤力近照 (受访者供图)

  《潮声》杂志“后浪新潮”栏目推出金汤力的作品专辑

  “90后”作者金汤力很喜欢在文学创作中运用比喻,这让她的文字既形象又充满哲思,读起来有种酣畅淋漓的爽感。她向记者表达自己对于文学的思考时,也用了一个比喻:“我觉得文学最大的意义就是‘澄清’,就好像竹篮打水,看似一场空,但竹篮本身已经被涤净了。”

  新一期《潮声》“后浪新潮”栏目推出了金汤力的两篇短篇小说《舞台剧的夜晚》和《灯光下哭泣的脸》,主持人林渊液一口气读完之后,第一件事是问金汤力,还有其他作品吗?大有干了两杯美酒,还想再来一杯的意犹未尽。

  从文学的角度“观看”疗愈生活

  《舞台剧的夜晚》讲述了主人公葛芸芸花了高价,买了舞台剧前排双人套票,与男友一起观看舞台剧《鸡兔同笼》,故事中,无法和她感同身受的男友成了陪伴的“工具人”,真正和她一起看剧的其实是她已经去世的父亲。她用舞台剧串联了两对父女:一对是台上演出的父女,小学生女儿看望身陷囹圄的父亲,在父女对话之中,女儿不断试探父亲对自己的爱;一对是台下的葛芸芸回忆里的父亲和她,她一边看着舞台剧,一边沉溺于失去父亲的记忆之中痛哭流涕。

  金汤力告诉记者,之所以写这个小说,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葛芸芸”,她也是一个失去了父亲,在痛苦中打转的人,她想通过小说,站得远一点,打量葛芸芸这个品尝痛苦的人,以及她和痛苦之间的关系。

  她说:“我们总是有很多手段,去与人生周旋。”她试图用小说把忍受痛苦变成苦难审美,从解构痛苦里获得快感,获得疗愈。

  《灯光下哭泣的脸》,依然是关于痛苦的主题,讲述的是人与人之间关系产生的痛苦,是从爱当中产生的痛苦。她设置了三个与痛苦有着不同距离的角色,让自己抛开私人情绪,从痛苦中抽离出来,成为调度和编排角色的人物。

  指导老师陈润庭认为,写作为金汤力提供了双重的“观看”,一是向内观看,通过书写自己,观看自己灵魂的痛楚与纠缠;一是向外观看,通过搭建布景,将自己化为文本之中的虚构人物,从“当局者迷”转为“旁观者清”,从而让写作具备了疗愈的潜能。

  把痛苦“咀嚼”成向上生长动力

  金汤力原名林晓环,生于1996年。她毕业于暨南大学汉语言专业,做过几年的广告创意工作。

  几年的社会工作经历,使金汤力走出了青涩的自我束缚,以观看者的视角去感受自身,努力在芸芸众生中寻找更多的共鸣点。

  她告诉记者,从事广告创意工作时,她需要经常通宵加班,但她仍然会挤出时间写小说,很多朋友佩服她的努力。但她否认这是一种努力,她认为这是她在高压生活下的情绪出口,写作可以让她不停地把自己的痛苦倒出来咀嚼,直到它变出一种美的意味来,这个过程让她“上瘾”。

  她很欣赏福楼拜《包法利夫人》中的一句话:“她既想死,又想去巴黎。”她觉得这句话只用了两个对立的半句,就写出了生活的一体两面:求死的欲望和不愿死的本能,这两种力量的交替,足以帮助世间所有事物流转行进下去。

  林渊液在点评时说,金汤力的写作,就是一出“舞台剧”。她说,“或许在金汤力心里,一直有这样的一个舞台,它是心理演示的所在,其灯光自带幻化异彩的功能。”

  扎根生活沃土获取创作“养分”

  金汤力说,现在的“90后”正在面对或刚刚走过三十而立的阶段,但大多数人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缺乏对不同生活的深度体验与感受。很多“90后”创作者更寄希望于想象力,希望跳出现实的生活去创作,但文学始终是生活的重现,如果缺乏对生活逻辑、对人与人之间复杂情感的了解,这种创作也是力所不逮的。她希望自己可以尽量扎根在生活里,扎根在脚下的土地上,汲取创作养分,转化为自己审美取向的产物。

  作为潮汕人,她觉得潮汕文化中有太多值得挖掘的源泉,这里有依山傍海的地理条件,有独特体系的方言,有潮剧、英歌舞等传统文化,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美食。特别是美食,是世态人情的浓缩物,尤为值得书写。

  她很希望在这片独特的土地上,能开出一鸣惊人的文学之花。而她也会参与到这个创作行列之中。她说,如果让她来写潮汕,她可能会以一个外来人或观察者的视角去写,稍微和潮汕拉开一点距离,才能更好地看清潮汕之美。 本报记者 许玉璇 文/图(署名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