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卫京
如果我不是一个女的,我感觉不到来自人工智能的歧视。
我家买了一个某米出品的音箱,就是那种插上电连上网,就不用管它了,用的时候在手机上蓝牙连接就行,也可以直接呼唤“小爱同学”点歌点相声或评书。
有一天,他说:“小爱同学,我想听《凤凰传奇》。”
小爱同学说:“好的呀,雅俗共赏,让我们一起来听《凤凰传奇》。”
我在旁边笑:“哎呀,小爱同学在笑话你俗气!”
他自己本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被我提醒,觉得有道理,于是反问:“它不笑话你吗?”
我呼唤小爱音箱:“小爱同学,我想听《凤凰传奇》。”
小爱音箱说:“好听的歌大家都喜欢,让我们一起来听《凤凰传奇》。”
他耿耿于怀:“它怎么不笑话你呢?!”
我有些庆幸,但是很快,我就明白过来了:其实,小爱音箱看不起的是我。
因为看不起,它认为我听俗气的歌是应该的;而他,听俗气的歌就是在雅致之余偶尔的俗气。
小爱音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分别心?它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答案很明显:它的分别心来自设计者,设计者认为男性普遍要比女性欣赏水平更高,才会觉得女性听俗气的歌更为合理;判断方式就很简单了,男声跟女声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如果我不是一个女的,我感觉不到来自人工智能的歧视。
我是一个女的,我就能在我受到跟男性不一样的对待时,思考一下这种现象是因为什么,是怎么产生的,是怎么实施的,以及,是不是有改进的空间,和改进的必要。
感受到歧视并不是总是、只是使我受到伤害,能感受到,能表达出来,并将自己的表达公之于众,是我在现阶段努力做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