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安打卡袁家村，已经成为很多游客的必经之路。袁家村距西安一个小时车程，在昭陵附近，是目前陕西省最受欢迎的乡村旅游胜地。
袁家村有着古朴划一的乡村建筑。平整的青石板地面上刻着道道防滑横线，被千万脚步磨得黑亮。门面划一的石板门槛、浅灰砖墙，黑色瓦屋顶平房沿着笔直的街道一路排列下去。平房之间有砖墙隔开，每个单元都是个独立的小天地，每个单元都有自己的绝活。这家是老面馆，白底深蓝边框深蓝色的旗子在风中飘扬。对面卖鼻烟壶浅蓝边框绿色底子白字的旗子引人注目。有的卖荞面饸饹，有的卖的是干馍。有的卖酒，门口摆着一米多高的黑色大酒坛子，每个酒坛上都贴着斗大的“酒”字。有的卖酱辣子、兔头兔腿，有的卖豆面油茶、刷锅油饼，都有着漂亮的古色古香的招牌。店里的老板都是朴素的乡民，都在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上百种小吃跟行业被巧妙地揉捏进这片古老的时空里，却没有任何的违和。
在这堆大杂烩里，每样小吃都值得品尝，没有偷工减料欺客的行为，也没有谁抱着宰生的心态用过期食物来糊弄客人。内在的自律已经成为他们的习惯。听说这里的小食店都必须经过评估才能开张，而且为了避免窝里斗，还经过了统筹规划。我们叫了两碗羊血粉，就在店外面的桌子边吃。羊血被切成细条，跟半透明的豆粉一起用羊肉汤煮，上面还洒了翠绿的葱花。羊血味道鲜美，羊汤浓郁而带着胡椒的辣味，我们喝出一身薄薄的汗。羊血汤店对面是卖烤羊肉串的，用的是现切的新鲜羊肉，一边切，一边烤，等的人排成长队，都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逼人的肉香不断从店里飘出来，简直就是现成的广告，我们也忍不住过去凑热闹。
排到店门口，看到门口两边的大桶装满用过的铁钎。吃完了肉串的客人都自觉把铁钎插到桶里去。在店里，几个伙计正在忙碌。一个在案板边不停地切着一小块一小块精肥相间的肉块，一个负责串肉，洒上配料。另一个戴着白帽子胖胖的中年男人在炉边不停地将一把把羊肉串放在烤架上，冒出的白色烟雾很快就被头顶的排风口吸走了，还有残余的烟雾变成四处弥漫的轻纱，为这间店罩上了温暖的烟火气。我们举着好不容易拿到的羊肉串，走到路边大快朵颐。新鲜的羊肉确实不一样，完全不是我们以前吃的被各种配料掩盖了原味的软绵绵的肉。尽管胡椒味很重，新鲜喷香的肉味还是在配料中巧妙地渗透进了味觉来，让半饱的肠胃也难免为之抖擞。
已经有七八成饱，看见喷香的蔬菜盒子，还是有些心动。一位同伴买了两个盒子，大家分来吃。蔬菜盒子其实就是大个的饺子，馅撑得饱饱的。那皮炸成焦黄，还在吱吱地散发着油香味，里面的馅却是又新鲜、又嫩滑，三分肉七分菜，搭配得恰到好处。还有一家煮水果茶的，长桌上摆着枣子、山楂、梨子等水果。这里盛产梨子，梨子大而多汁，用来煮梨汤，加上各种配料。梨汤用炭炉慢慢地熬出来，就像红茶，味道浓郁甘醇。
在很多小店面前，都凿着小水沟。潺潺的流水沿着方方正正的石槽千回百转绕过家家户户。每一家门口的水都很清澈，没有垃圾也没有杂质，游客们可以放心地把手伸进去清洗。这种清澈，也显然成为习惯。
走出喧嚣，是一些比较体面的饭馆、客栈。有的客栈门前立着一棵树，很老的树。阳光从枝叶间筛下来洒在店上，就像给它罩上一层面纱。也有的店比较开阔，显然是属于以前的大户人家的，门口有石狮子，有十二生肖石刻，活灵活现，给人摸得油光闪亮。
这就是旅途中的袁家村印象，古朴而充满人间烟火气。 黄春馥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