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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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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汀州人文景观的力作

日期: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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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7: 读书       上一篇    下一篇

□吴尔芬

编者按:2013年12月,由福建省长汀县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管委会汇编、陈日源主编的大型画册《大汀州》由厦门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该画册充分展现了汀州的独特习俗与秀丽风景,用大量人物、文物及史料的图像,介绍了汀州自唐朝以来生生不息的独特客家文化与诱人风土人情。本期“读书”版选登《大汀州》后记一文,推介该书,以飨读者。

事实上,在决定合作编辑《大汀州》之前,我与陈日源先生(福建省长汀县人大常委会原主任、长汀县历史文化名城管委会主任)有过多次的项目磨合。我有的提议被他否决了,比如举办一次全国性的建筑美学高峰论坛,他认为时机不成熟,因为一江两岸还没建成;他有的提议被我否决了,比如请一位全国著名的作家来长汀创作一部能打响的长篇小说,我认为作家写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不会出好作品。

编辑出版的缘由

陈日源是个执着而敏感的人,对文化的钟爱程度超乎大家的想象。他在连城担任分管旅游的副县长期间,整天躲在培田古村落那几间已经破败的旧房子里,那些深藏民间的风物习俗、鲜为人知的联匾条幅、晦涩难懂的诗词选注、真假莫辨的民居故事,培田一切的一切,陈日源无不如数家珍。如今,培田成为旅游胜地,那些不被看好的、破败陈旧的老房子成为辉煌的客家庄园。我和黄征辉(龙岩市作协副主席)最早倡仪保护开发培田古民居,只是我们人微言轻,话语正确亦如同犬吠火车。陈日源以他的远见与坚持实现了我的梦想,我对他的敬重如同培田村口的石牌坊,那是人心的丰碑。

2012年9月,福建省委统战部组织全省一批艺术家开展“生态长汀行”,在长汀县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管理委员会听取“一江两岸”建设汇报的时候,意外获知陈日源是该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兼历史文化名城管委会主任。听陈日源说汀州是一种享受,有历史、有文化、有个人情感和见解,他把那些正史与野史、学说与传说掰碎了,揉合在一起,捏成有生命、有血肉的条块,鲜活而有趣地呈现在我们面前。那不是对材料的熟悉,也不是官员的背功,而是一个文化追问者与地方掌故的气脉相联,心中没有爱,没有激情,甚至没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固执,是断然做不到的。

我是个文化好事者,一个好事的作家遇到一个执拗的官员是注定要做点什么的。这么磨来磨去,终于达成编辑《大汀州》的共同意向。

征集图文的历程

决策已定,厦门市作家协会迅速成立由文学、客家学、教会史、地方史、中共党史、厦门大学校史等各方面权威专家组成的编委会,组成工作小组,奔赴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国家图书馆、福建省档案馆、福建省革命历史纪念馆、厦门市图书馆、厦门大学档案馆、厦门大学图书馆、厦门大学校史展览馆、厦门大学人类博物馆、闽西革命历史博物馆、井冈山革命博物馆、古田会议纪念馆、长汀县博物馆、长汀县杨成武将军纪念馆、长汀福音医院、“厦门大学在长汀”陈列室、客家红博物馆、树芳斋匾额文化陈列馆、无尽藏艺术画廊,以及规模不一、遍布各地的书店,广泛征集汀州八县的老照片和图书资料。琥珀书店的老板阿沫是长汀客家妹,为寻找资料投入满腔热忱。庆幸的是,我有机会认识白克瑞与叶克豪两位研究教会历史的专家,他们毫无保留地为我提供了大量清末民初外国传教士拍摄的汀州照片,这种慷慨与无私让我没齿难忘。

陈日源的开明之处是始终不催我,不下达截稿的倒计时,这就给了我们充裕的时间,给了我们慢工出细活的从容心态。

为了方便编辑与阅读,全书内容分为“千年州府”“名流荟萃”“红色摇篮”“乱世风华”“黎明前夕”五个部分。每个部分按时间顺序排列,人物按出生时间排列,让读者有历史感。

汀州人杰地灵,英才辈出,由于篇幅所限,我们在确定入选人物时,决定古代选择影响巨大的人物,现当代选择重大事件的参与者,共和国将领选择1955年授衔的中将以上者,当代官员选择新中国成立初期任命的正部级以上者,民国将领只选录上将军衔者,当代文化名人则必须具有全国的普遍知名度。从地域上说,汀州不等于闽西,也不等于龙岩市,而是历史上的汀州八县:长汀、连城、宁化、清流、归化、上杭、武平、永定。

许多历史事件的提法各种书籍莫衷一是,我们把参考文献附录在书后,就是为了让读者感受我们的苦衷。

关于图片出处,我们的原则是:摄影作品署名提供者,历史照片标明从哪里翻拍。由于时间久远,翻拍转载难以计数,历史照片的摄影者是谁,我们实在无从查考。假如一张图片在若干个地方出现,我们选择最权威的出处。从网络上下载的图片,我们也诚实地标识出来。

有的图片是从玻璃橱窗里的资料翻拍的,我们要用电脑软件一点一点把玻璃的反光清除掉;大量的图片是委托别人从书上翻拍通过电子邮箱发送过来的,我们要用电脑软件把倾斜的扶正,把弯曲的抚平,把模糊的调整清晰。所有这些都不难,难的是我们要对2000多张图片进行筛选和归类,鉴定选编其中的480张。任何简单的事,一旦量大就会成为难题。当我们听说谁的手上有一张老照片,费尽心思联系上,花言巧语说服他,发过来一看,天呐!早就有了。诸如此类,经常的事。我策划出版的图书已经超过50本,但从没有像做《大汀州》这么劳累,当然,也从没有像做《大汀州》这么有成就感。以致于我对“汀州”两个字敏感到一种程度:在书店,我可以凭封面和书名判断会不会出现汀州的字眼。

一张图片到手,我们要辨,要讨论,这是汀州吗?跟文字的引用不同,图片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张冠李戴。因此,凡是在编委中有争议的图片,或是出版社编辑质疑的图片,不管它多漂亮,我们一律忍痛割爱撤换下来。然而,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挂一漏万是难免的,《大汀州》是一部大型画册,我们以文配图,而不是以图插文,因此,有一些历史事件由于找不到相应的图片,就只好跨越而过了。为《大汀州》,我至少跑了十趟长汀,为一句措词、一个细节、一张照片与主编陈日源反复探讨,征求当地专家意见。

留存历史的意义

有一条我们做到了:不管读者知识再渊博,这本《大汀州》一定有读者没见过的新东西。按陈日源的要求,我们编辑《大汀州》的目标是“表现汀州人文景观,再现古城历史风貌,实现文史重大突破”。可以肯定,《大汀州》出版后,很多人会翻拍我们的图片,对我们而言,这就够了。《大汀州》编完了,但大汀州史料的收集才刚刚开始,我由衷地期待,读者朋友若发现新的历史图片,一定把电子版发到我的邮箱。汀州会感激您的作为,历史会铭记您的奉献。

宣和培田古民居、罗坊走古事、四堡雕版印刷是连城文化的标识。有趣的是,宣和、罗坊、四堡原来都隶属长汀县,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陆续划归连城。作为罗坊人,我的父辈只会讲长汀话,不会讲连城话。小时候在大人的带领下赴长汀童坊赶墟,要翻越石壁山的最高峰狗嬷山顶,正是这条崎岖小道,让少年的我领略了汀州的险峻、富饶与美丽。我清楚地记得,大人聊天时总是口口声声说我们汀州如何如何。

汀州,那梦一般远去的辉煌,必定会在陈日源等一代有识之士的手上凝固于汀江两岸。保护、建设、开发、旅游、振兴,那该来必定要来,决不迟疑。

(作者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厦门大学客家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厦门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本文标题为编者所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