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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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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定格历史 胶片铭刻抗争

日期: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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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7: 读书       上一篇    下一篇

从《亮剑》到《八佰》,抗日战争的记忆反复出现在我们的影视剧中。历史告诉我们,早在那个激荡的年代,就有着一批电影人,经历了“从无声到抗战的呐喊”,用自己的演绎参与抗战,这正是《光影山河:电影与抗战》所要挖掘的。

这部作品由南京艺术学院戏剧与影视学院的两位学者秦翼、张丹联袂完成,系统梳理了抗战时期的中国电影,深入考察1931年至1945年间中国电影产业的发展脉络,探讨战争对中国电影产业及电影艺术创作所产生的深远影响。

抗战之前的中国电影发展,呈现以下趋势:从无声到有声,从引入外国情节到讲述中国故事,从娱乐欢笑到救亡图存。中国的电影行业在其现代化的同时,更深层次地实现着这一行业的社会功能。现实的压力让中国的行业在“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大背景下迅速进化,用作者的表述,便是“跳过了众多迂回曲折的艺术伦理探索,迅速在全国抗战爆发前完成了大幅度的跨越”。

全面抗战爆发以后,大部分剧组跟随国民政府一路内迁。这一时期,产生了“大后方电影观念”,力图“使文艺的影响突破过去的狭窄的知识分子的圈子,深入于广大的抗战大众中去!”在最高不过66元的月薪下,电影放映队跋山涉水、忍饥挨饿,坚持履行职责,激发民众的爱国热情,据说有伤兵看电影后不顾自身条件,坚决要求立即返回战场。另有一些描绘后方安宁美好的影片,是播放给前线偶得空闲的士兵们看的。这既是定心丸,又是兴奋剂——告知士兵,他们为何而战。

抗战影片的拍摄与放映,得到了全世界反法西斯人士的支持。著名的埃德加·斯诺,以《西行漫记》揭示了中国抗日根据地的真实面貌。国际红十字会成员约翰·马吉、美国青年摄影师哈利·邓汉姆、知名导演弗兰克·卡普拉都曾用手中的相机和胶卷,记录日军的暴行和中国人的抵抗,为中国的抗战创造了一个更加有利的外部环境。

“人民文艺”的概念也在陕北的窑洞中诞生,并逐渐趋于成熟。延安文艺座谈会强调,艺术来源于人民、服务于现实,要经得起“政治与艺术”两个标准的批评,摒弃“要艺术不要现实”的观念。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之下,陕北根据地制作了《生产与战斗结合起来》这一反映南泥湾军事垦荒的作品,既富有激情,又讲述现实,掀起了大生产的热潮。诞生于抗战烽火中的人民文艺观念,至今仍然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为广大文艺工作者所学习。

作者关注了身处敌后,被敌人包围,后又被占领的“孤岛”——上海和香港。孤岛中的电影人,面临着苦涩的选择。一方面,在失去了国家的财政补助和大量的受众群体以后,如何维持剧团的基本商业运作成了一大难题;另一方面,日本人的监视、审查、恐吓与威胁,让电影创作举步维艰。他们只能在苦闷与挣扎之中,把自己的爱国情感,把对敌人的讽刺与仇恨藏得深一点,再深一点,然后通过电影的影射表达,向“孤岛”内的人们大声呼吁,让他们看清“孤岛”内如同地狱一般的现实。

作者指出,“伪满”地区的宣传影片,技术水平是高超的。然而,这样的影片征服不了观众的内心,因为它们表现出了一种侵略者对于猎物的凝视,是帝国主义式的“大陆”幻想与殖民主义式的扩张心态。日寇口口声声宣扬要将英美殖民者赶出亚洲,但他们自己却更像是凶残的野兽。正因如此,“镜头如同侵略者的欲望视野,掠过的影像正是他们掠夺的成果。”

电影行业在抗战时期的发展,是足够以小见大的,是可以作为一个民族的透镜审视的。其中有着艰苦卓绝的斗争,也有着虚与委蛇的假装妥协;有着对侵略者的刻骨仇恨,也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者用一本书囊括了整个抗战时期的中国电影史,他们书写的并不只是电影,而是在外敌入侵的大背景下,一个民族的抉择,一群人不屈的脊梁。镜头定格了历史,胶片铭刻了抗争,在战火之中,艺术得到了坚守,而民族已然觉醒。(赵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