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斯媛
在外地出差的我,看到家庭群里宝外公发送的视频,非常感动。原来还担心,宝爸和我不在身边陪同,小宝会闹脾气,没想到宝外公直接带姐妹俩去网红火锅店庆祝生日。店员们高兴地哼唱生日快乐歌,小宝咧着嘴欢笑,姐妹俩开心了许久。
和小宝通电话时,她说:“妈妈,过生日真好,我想天天过生日。”如此豪华的生日大餐,真的记忆尤深。我作为亲女儿,可从未享受过同等待遇,“隔代亲”果然名不虚传。
遥想当年,虽未流行“隔代亲”的说法,但祖孙情早已相印入心,相伴永恒。
爷爷在我八九岁时,因疾病缠身驾鹤西去。老爸认为我当时年龄小,对爷爷肯定毫无印象。但我却清晰记得,每当我回老家,爷爷定会拎着暖水壶去村口豆腐亮家打豆浆。一到家,边亲昵地喊我小名,边让我站到八仙桌旁,给我倒豆浆喝。我完全不记得豆浆的味道,却时常忆起,爷爷打开暖水壶的盖子,纯白的豆浆倒入碗中,暖乎乎的热气扑面而来的场景。爷爷面露微笑地询问:“香吗?想喝吗?”
奶奶是村里出了名的坏脾气,加上从小吃尽苦头,老爸直言她“抠”了一辈子。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放米缸的堂间更是层层上锁,以防老爸四兄弟偷吃。等到日子好转,奶奶仍改不了极度节俭的习惯,餐桌上永远是青菜加咸菜,杀只鸡等于过年。就是这么一位老人,我却记得有一天午后,奶奶拿出了珍藏已久的上季花生,坐在矮凳上,一粒一粒地剥花生。她说要给我做花生米炖肥猪肉。
若说祖孙情可以排序,我的外婆绝对排第一。她对我的宠爱根本数不清。虽不能时常见面,但只要外婆见到我,必定给我带好吃的,偷偷给我塞零花钱。第一罐八宝粥、第一根甜筒、第一个发夹都是外婆买的,甚至于第一次早恋,我也第一个想到外婆,只想找她倾诉。记得小时候去外公外婆家小住,外公负责每日做美食,我陪外婆打扑克牌。我的牌技远远超过外婆,但为了哄外婆高兴,我常常故意输给她。每每记起老花眼的外婆眯着双眼,一张一张地码纸牌的情景,我做梦都希望还有机会和她打牌。
可惜后来等我工作了,想带着外公外婆逛逛祖国的大好河山时,外公因大腿恶疾,只得久卧病榻,而外婆也在年岁渐增时意识不清,阿尔兹海默病终是让她忘了所有人。唯有我不愿接受残酷的现实,坚持找寻和她的记忆共鸣,陪她一步一挪地散步,陪她唱“东方红,太阳升”,陪她小口喝汤,日夜祈祷奇迹的出现。
外公离去后,外婆被送到老人关爱公寓,当时怀孕大腹便便的我每隔两天便去探望。每次精心准备两份营养品和水果,一份给外婆,一份给护工,只求护工对外婆耐心些。大宝刚“戒奶”,外婆因为极度缺钾,呕吐物呈血色状,紧急入院治疗。当时老爸老妈去缴费,我一个人帮她换了干净的衣服。老妈惊讶于我的“神力”以及外婆的配合度。
有人说,隔代亲、祖孙情是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但我觉得天伦之乐、含饴弄孙更是血脉亲情的传承。祖辈的关心与偏爱,值得小辈们谨记与珍藏,我们千万不要犹豫,不要蹉跎,更不要羞于回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