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方
甲辰旧岁堂堂去,乙巳新春缓缓来。随着“滴答”一声,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指向了2025年,又把时光带入了新的一年。
“日月其迈,岁律更新”。时光,是最公正的使者,不会给光阴多算一秒,或者刻意减少三分。孰重,孰轻,时光的字典也无法查找出来。时光,也是最自由的画师,用自己喜欢的颜色,调出冷暖两心知,勾勒出四季分明,轻描粉饰了绿色的春天,重笔绘成了金色的秋天。就是冬天,也被时光挥就为“天地成一色,万物皆染白”。
真的是世间多姿,人间多彩,无时光不可造就。
而我则觉得,时光,是最好的沉淀。我曾酿过酒,知道一杯好酒来之不易。从遴选饱满的米粒,选取特殊配方的酒曲,乃至甘霖的选择,都是一场不容省略每一个步骤的“马拉松”。后续,发酵、陈化、蒸馏等诸多环节,有哪个不是需要用心坚守,需要用心呵护和用心打造的?
其实,这些看似复杂的环节,也不过是最基本的制酒操作程序而已。酿好的酒,还需要在恒温下的酒窖里储藏,沉默一段时间后,通过慢慢比选,精心勾兑,成型固型,方得一杯好酒。当你打开尘封的酒坛,满满倒上一杯,细品那芳香独特、醇香四溢的陈酒佳酿,一滴落下,那种沉醉于心间的飘然,一饮而下,美美地唤醒时光的自然,犹如神仙般的乐趣。
若你不信,请你在呼朋唤友举杯相庆之时,再来一杯吧,细细体会一下宋朝黄庭坚的“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的快意,轻轻回味一下唐代白居易的“酒盏酌来须满满”的写意。陈酒虽默,却越陈越香。世上的有些东西,藏在时光刻度里,蕴藏着生长的力量,等待“岁序更替,盛景维新”。也许梅花,就是其中之一吧。
元旦那天,带老二去公园游玩。眼尖的她,发现了道路两旁的梅花树,有几棵竟然开出了几朵花。她指着树上的梅花说:“爸爸,你看,梅花开了,好漂亮啊。”我循声望去,果然,白色的几朵,在光秃秃的树枝间,格外抢眼。小姑娘兴奋地朗读着“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的诗句。我倒觉得此情此景,是曹雪芹先生描述的“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的画卷。
市府大院也有两株梅花树,东西方向各一株。每天上下班,早来的,迟归的,也没多少人留意大院里边的变化。一朵、两朵,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开出了满树的花儿,红则艳,粉则俏,高大的榕树都成了它的陪衬。一树梅花温婉开,时光,依然守静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