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禾 摄
■姚碧波
一
春天轻盈的脚步，穿过
薄薄的晨雾，和春风撞个满怀
让四野都染上了绿
放眼望去，万物萌动
绿色成为春天的河流，在苏醒的
大地上，欢畅中潜藏着惊喜
春意如此蓬勃
花草鲜嫩，水灵灵的
在田野，在山谷，在阳光下滋长
春色中，那一声声鸟鸣
挂在树梢上
像叶片上晶莹的露珠
二
春天打开了甜蜜的大门
那是从一朵花的绽放开始的
几里外的蜜蜂也会赶来
一树小鸟在树枝上尽情歌唱
褪去所有的伪装
只为把爱唱出来，交给春天
雨水过后，四野的青草奔向远方
新枝在青翠中收集点点阳光
溪流越过山岗，开始变得暖和
竹笋正从泥土中钻出来
天地间听到振翅的声音
那是林中的树木向春天振臂欢呼
近处花草娇嫩，远处青山空濛
春天的最美之处
可能我们还没有看到过
三
如果留意岩石的石缝间
一株草长着，或一朵花开着
那是春天驾到的印记
一场春雨让植物更绿
绿得发出迷人的光芒
那是生命的力量，连死亡都会退却
草尖上，绿意在阳光下流淌
像一条河流，向着低处川流不息
我要把春色分给大地、山川和江河
当我眺望群岛的春天
万物喜悦，等待拔节生长
我只想要一缕春光
在我看不见的花草间
一群草虫窃窃私语
那是与春天探讨歌唱
大地深厚，山峦博大
我要拿着酒壶，醉卧在桃树下
让山野的春色把我包围
四
无数枝头上，一夜春风后
全是尽情怒放的花朵
从山间到田野，从城市到农村
大地上那些细微的植物
每一片用碧绿的眼睛凝视着我
需要我努力保持镇静
春天，扎根在我的身体
里像春光一样，追随着我
在我的旷野里，不断滋滋成长
我生活在浩大的春色中
每天穿行在春天的腹地
一步一步把季节引向深处
我要在这个春天
画下最美的桃花、最美的蝴蝶
还要画下更多比春天还美的事物
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我要把自己埋葬在这个春天里
等待下一个春天复活
五
春风吹着春风春风
把桃花的城门吹开了
粉白间，蜜蜂蜂拥而至
春风吹着原野
原野上，那些草木的叶子
全被春风吹醒了
河边那三千柳丝，长发飘飘
沉浸在春风中，难以自拔
在天空中荡着秋千
春雨斜斜地落下来
细得像工笔画画出来的
有着江南古典的韵味
春雨里藏着一个冬天的寂寞
落在草叶上，落在花瓣上
一派生机，那里有相逢的喜悦
我站在窗前，看春风
吹着细雨落在玻璃上
让我听到雨点破碎的声音
六
在乡间，春光比我醒得早
它漫山遍野地跑着
让我乘着春风也难以追赶
大地上的青草，到处是
春天的模样，肆无忌惮地
纵情放歌，舞动的绿色如海
花在枝头上开得正艳
树的内心逐渐被春天掏空
这符合植物生长的规律
后山的桃花寂寞深深
一场春雨后，花落满山
一粒草籽被鸟叼来落在山顶
日子更迭，笋已长成小竹
我也已离开家乡，此刻
站在城头，眺望欲远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