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叶间穿梭,落下斑驳的影,枝条上又延伸出细嫩的枝芽。风轻吹,有力的枝干轻晃着,将我牵扯进了回忆里。
“不是都说了种不出来?”母亲无奈地看我将种子埋到土里。小小的我倔强地反驳:“万一种出来了呢?”母亲更加无奈,没再说话。
不出所料,那颗种子很久都没有动静。但在我快要遗忘它时,它却悄然勃发出了生机。
这几天下了雨,土地变软了,沙砾润着一层薄薄的水,在阳光的映射下,像细碎的宝石,闪着模糊的光,此前种下种子的地方长出一棵矮小的苗。
我分辨不出它是不是我种下的,去找了母亲,母亲看了,也不确定:“它还小,我看不出来,但这附近没别的树,大概是了。想不到它这么勇敢,在这样的地方都能生长。”听见后面的话,我莫名地骄傲,“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种的。”
此后,我每天给小树浇水,但没多久,新鲜感过去,我再没理会过它。
几年后,它再次引起了我的注意,它有了树的雏形,哪怕看着很羸弱,但也足以让我为它执着的生命而震撼。
又一次坐在桌前,习惯性地望向窗外那棵树,雨水一遍遍地打在叶片上,细弱的枝条好像无法承受,一次次被砸得晃动,这让我对它有些怜惜。
我将母亲拉到窗前,指向树:“妈妈,您看它好可怜,我们给它装个棚子吧?”母亲却不回答,只说:“你该知道,也许它不认为自己可怜,它只觉得那些风雨都只是让它活下去的考验。”我沉默了,我想我的确不该这样小瞧一个勇敢的生命。
许是跟这样一个勇敢的生命相处久了,我在面对挫折时,也总像小树面对风雨那样勇敢乐观。某天朋友和我打电话时问:“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能那样乐观地面对一切?”听到这句话,我愣了一瞬,回答说:“大概是因为很久以前,我种下了一棵勇敢的树。哪怕它被雨水一次次冲击,变得颓靡,也会在太阳出现时重燃希望。它一次次将根系延伸到地下,让枝芽生长,像一种永恒的执着,又像一种智慧的勃发。”
我只是给了它一块生长的地方,它却能保护我们的环境。我赐予了它生的契机,而它却让我懂得了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