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阅读机
2025-11-09
星期日
当前报纸名称:廊坊日报

文学里的酸甜就是生活的真实

日期:04-15
字号:
版面:第B04版:第八版       上一篇    下一篇

■邓迪思

闻月多才多艺,有好口才,好文笔,会唱歌,会跳舞,还有出色的组织能力和细腻认真的行事风格。他既是知名记者,又是金牌主持人,还是一个好的讲师。他是一个能让女人安享家庭温馨的模范丈夫,还是一个让孩子感受到阳光的好父亲。天下男人的优点让他占去八分,令人不爽,至少让众多像我一样的男人从心底生出一股酸气。那滋味,就像他的诗集名《酸酸的葡萄》一样。

如果闻月的创作走的是象牙塔之路,那他恐怕完美得无可挑剔了。还好,上帝还算公平,虽然上帝赋予闻月高智商,但让他选择了文学金字塔中层的视野去创作,这层会受到大众思维模式的羁绊。文学金字塔的尖端是要超越大众审美的,甚至是挑战大众传统的审美观。就像梵高、塞尚、高更、毕加索、达利,他们的艺术理念在当时是不为大众所理解的,但是在现代社会,很多印象派、抽象派、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的绘画元素已经融入大众生活的各个角落,衣服上、建筑上、装修上……艺术总是超前的。一部杰出的作品,往往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后才能为世人所理解。

《母亲的翅膀》是闻月获得“孙犁文学奖”散文大赛的作品,以小泥蜂护卵为象,母亲护女为意,展现了深深的母爱。这篇散文语言朴素、干净、洗练,意象的穿插结合很好,是文字的“二重唱”。闻月处理文字的特点是克制,姐姐被拐骗,是人间惨事,但他淡化处理了,以一种淡淡的伤感为全文的渲染基调,文字呈现出诗意;母亲护女的行为令人落泪,但他没有重彩描绘,而是轻描淡写。真正令人感动的细节不是母亲张开双臂的一刹那,而是她不让弟弟、妹妹告诉文中的“我”,这个细节体现了母亲的伟大。全文虽然是写母爱,但人物的命运感构成了文本的张力,母亲升为祖母,小泥蜂带着孩子在校园的花丛中穿行,这个结局体现了命运。铁凝说过,长篇小说是写命运,而我们看到在这篇短文中也体现出了命运感,耐人寻味的命运,余音袅袅。闻月在文字的搭配、文章的谋篇、细节的掌控上比较成熟,是发酵了的创作,不是生涩的,有一些情感被转化了,这是成熟的作者和业余爱好者的区别。

闻月的创作,由于他为人真诚、善良、仁义、智慧,这些性格特点也都带到了文字里,让人总是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那种浓浓的善意,弥久的真诚,还有一身正气,一种积极向上的格调。比如闻月的《准爸爸候产记》,他把一个好男人和好父亲的形象写得淋漓尽致,把爱情、亲情、友情写得充满阳光。在这个浮躁、世风日下的时代,在雾霾笼罩的心灵环境里,能看到一片蓝天,一阵春风,能够让人从中受到许多启迪。这本书不只对青少年有教育意义,对成年人也有深刻的启发。书里浸满了爱,爱就是一切。

在闻月的作品里,找不到有悖于道德的文字,这个道德是指大众心目中的道德规范,所以,某种意义上说,闻月是文以载道的。当然,这和他的心灵纯净有关,他有颗孩子般的心。这是优点也是缺陷,“在世界文库里,真正符合我们的道德规范的作品,毕竟从来都是为数较少”(柳鸣九)。在大众心目中,文学作品应该是表现人物性格,表明道德倾向,传达作品意义的,然而事实上,艺术这东西似乎总是和大众的审美有距离,存在一条鸿沟。

当代文坛,如果说散文和小说还保留着一定的现实主义传统的话,那么诗歌是与现实主义割裂最深的,基本上倒在了西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怀抱里。

诗是最难以定义的文体,它写的什么,是什么,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生命如此深奥,生命的多义和诗的多义是一样的。闻月的诗则是相对而言比较清楚的诗,阅读没有障碍,这也意味着他的语言“陌生化”不够。但以传统诗歌的眼光来看,特别是喜欢纪伯伦诗歌的人来看,闻月的诗是不错的,有他的特点。《酸酸的葡萄》这本诗集,大多是写爱情的,这是一个伟大的主题,却也是个最难下笔的主题,因为千百年来吟唱爱情的诗篇太多,多到很难跳出前人的框框。爱情是大家似乎都明白但事实上谁也说不清的,在现代语境里,爱情是一种被包装的东西,在我们的时代,许多经典性的事物都被包装了。闻月吟唱的爱是单纯的,他非常真诚,几乎是原汁原味不加掩饰地把感情表达出来了。这点非常可贵,文学总是需要一些本真的情感,不能因为技术性的语言处理把本真丢了。

比如《酸酸的葡萄》:再次相逢时/你还是温柔地一笑/只是有些别扭/你说世事变得真快/我说也未必尽然/就像这颗赤诚的心/只会跳着/永恒的/爱之旋律//在你结婚的日子/我买来一大袋葡萄/将门关上/独自一人品尝/我说葡萄很酸很酸/没能在你的婚礼上/给你送上一袋//从此便发誓/就让缪斯/做我终身专一的/“情人”

这首诗是写失恋的,深爱的人要出嫁,但新郎不是他。在语言上,闻月是相对含蓄的。在个人情感上,闻月固然有很深的感触,但在艺术上,这首诗没有进入“无我”之境,自我了些,没有更微妙的东西。而崔护的“人面桃花”是无“我”的。

相对而言,闻月的一些哲理诗清新隽永,虽然短,但也精致。比如《流星》:憋足了一生的力量/爆发/瞬间的雄壮/牺牲了你的生命/却凝注了你的辉煌//陨落后/你的骨灰/洒到了地球/被人类视为标本/珍藏

这首诗虽然一望而知,但具有格言的味道,体现了生命价值,为大众提供了美的心灵导向。这种哲理诗更耐久一些,它讲了人生道理。而且,《流星》是比较独特的,有新的角度。

和爱情诗相比,另一些情感诗更为微妙,比如《小羊角辫》,写给六岁多夭折的姐姐,应该说作者印象不会太深,但他仍然能够抓住一些细微的东西,体现了命运无常。这首诗是接地气的,生活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