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北国脉相牵,隋代千年水潆涟,
寄语飞南归北燕,大河头尾是家川。
诗人阿袁寥寥数语,便使古老的大运河那雄伟壮阔的姿态跃然纸上。
且不说大运河开掘年代悠久,也不提它对历代王朝做出的贡献,只在运河万千浪花中采撷一滴水,说说古运河边的“鱼骨街”。
大运河自北京顺流而下到河北、天津、山东段,河畔有一个北方地区少见的“鱼骨街”村,它就是天津市武清区黄庄街治下的“老米店”村。
老米店村始建于元代,它濒临潞河,为漕粮转运的临时站口。据村中老人说,当年漕粮运到临时码头时,许多大米都已潮湿,便在码头周边晾晒。南方所产的籼米,在武清也叫老米,久而久之临时码头就被叫做老米店。历史上有三个老米店,即南老米店、中老米店和北老米店,后因扩建,房基连在一起,遂合为一村。
空中鸟瞰,老米店似一头巨鲸,头南尾北静卧在三面环水的碧波中。村东是北运河,村西是龙凤河和永定河。两河夹一堤,三河环一村,北运河与永定河两水相亲不相交,也是一种很奇特的现象。由于出门便是河,村中无论男女,很多人都会使船会游泳。
大运河整个华北段,确切说是武清段,毗邻运河而居的有河西务、杨村……但街道混似鱼骨的就只有老米店村。
村子西面是永定河套,由于多年洪水淤积,形成厚厚的黑黏土层,类似东北的黑土地,勤劳的人们在这里耕种、收获。主要农作物为冬小麦、玉米以及豆类等杂粮。这里土质肥沃水量丰沛,产量自不必说。
说到鱼骨街,是指老米店村中的一条大致南北走向的主街道,和两侧数十条垂向分布的巷子胡同组成。主街道全长1.9公里,路宽五米左右,犹如鱼脊骨,东西两侧有序排列,伸展出小的巷道,仿佛根根鱼刺。小巷宽约5-7米不等,巷与巷之间相隔约40米左右,每条小巷约有11-15户左右。自村委会起向北,受地形影响,街道东侧小巷逐渐缩短,尤其村北老码头处,一条巷子只有三五户人家。
随意踱入街道东侧的一条小巷,一直朝前走,尽头便是大运河。沿着街道西侧的任意一条小巷一直朝西走,出了巷子就是“增产河(永定河道中后开挖的河道)”,也就到了永定河了。
鱼骨街的成因未及探究。是当地民众当年为躲避匪患洪水便于逃生?还是因地域狭窄使然?笔者不敢妄加评断,尚有待于史学家们考证。
鱼骨街肌理的村庄,在江南的运河边并不鲜见,但在北方平原像老米店这样的鱼骨街,却是较为罕见又具有代表性。
老米店现登记人口5100多,常住人口2800人左右。村中樊、周、王、张、杨、刘姓是为较大的家族。
村中较陈旧的民宅地基都很高,有的甚至高于街道路面两三米,是当年为了防范洪水所堆砌。一些房屋地基与街道持平,或略高于街道的,则是新中国成立后兴修水利,杜绝了水患以后修建的。
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老米店出了个女民兵神枪手杨作红。她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20世纪80年代,著名曲艺家董祥昆,演唱的京韵大鼓《送女儿上大学》,其故事就发生在老米店。
改革开放初期,老米店有一个叫尤兆祥的人,带领一些人进行电力工程施工,由此成为全县的首富。电视台曾报道《一介草民》演绎了他劳动致富的故事。
老米店村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富,从元代建村迄今已有652年,村中尚存树龄610多年的古槐。经历六个多世纪的古槐,枝繁叶茂矗立于武清大地,庇护着老米店人。风儿阵阵,树叶飒飒,仿佛向人们诉说着悠久的历史故事。
古槐在村民王福清家的院子里。老米店村王姓分为几支,王福清这一支,因古槐在祖宅院内,被称“槐树”王。那古槐颇有灵性,据说一次因枝叶茂盛剐蹭到房檐,王家一女子将一些枝杈砍掉,随之女人胳膊疼了好几天。现古槐被城区一有识之士认养、护理。
数百年前的老码头遗址,在老米店村北路东侧。码头遗址的地势明显高于周边,随着古运河的疏浚,老码头显现出昔日壮观的容貌,由此想象到当年樯橹如林,一派繁忙的场景。
由于老米店村坐拥170亩环形耕地且四周环水,地理优势得天独厚,是历代战争中侦查和传递军情的兵家要地。燕王扫北时在村北建了一座“烽火台”,一旦有敌入侵便点燃台上早已备好的柴草,顷刻狼烟冲天。远处官府人等见到狼烟,便紧急集结兵丁御敌。抗战时期,日本鬼子曾在烽火台遗址上建了一座碉堡,抗战胜利后,碉堡被拆除,当地百姓称烽火台遗址为“墩台”。烽火台遗址现已被水泥护堤坡覆盖。
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为了达到长期霸占的目的,1937年在老米店村北修建了龙凤河闸,此闸迄今仍在正常使用。
老米店这个鱼骨型村庄,有很多历史故事和遗迹,如清朝时期的茶馆遗址;万历二十八年修建的“关公庙”遗址,娘娘庙、十八罗汉庙遗址;解放战争时期解救地下党员的老村长的故事;解放天津时,刘亚楼将军的部队严守纪律,驻扎休息时对百姓秋毫无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