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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14
星期五
当前报纸名称:廊坊日报

冬之遐想 ■ 张爱玲(邯郸)

日期: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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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B02版:第六版       上一篇    下一篇

当北国的寒冬高扛季节的大旗如期而至之时,时光的琴弦便开始悄悄转换弹唱的基调。

季节继续着她的主题,一如窗前那棵傲然挺立的女贞树,细细碎碎的紫色浆果盛放着风敲雨打的诗行,一片片绿色的叶子层层叠叠聚集在一起,自始至终保持最初的色彩。耳畔呼呼声肆意渲染,简直是空气里置满了游移的刀片,狠狠地径直冲向脸庞。开始狂刮,进而啮咬,不停地啃噬,然后从脖颈长驱直入到心房,制造一阵阵的寒战,传递给人一个个激灵。仔细审视着绿化带上的女贞树,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生命的智慧:风雨无法打倒她挺立的站姿,变换的季节也不能够变换她的浓绿,只是她成熟的浆果一粒一粒地投向大地的怀抱,一点一滴地讲述曾经的风,过往的光华,还有不曾改变的梦想——与风霜雪雨为伴,与日月同在。这与我心中的某种情愫对接,平平淡淡的日子开始闪烁思想的火花,像阳光倾泻到水面的光芒,在肆意闪亮。

大大小小的落叶慵懒地伏地侧卧,“沙沙沙”的旋律在风中传唱。那片枯草向冬节上交出了生机,现在百无聊赖,在凛冽的寒风中,随意摇摆。而女贞树的表亲冬青也开始挑战天寒地冻,一向执着的她不失时机借助一丝丝的暖阳温度,倔强地拿出蓄积的全部力量,悄无声息地冒出点点滴滴的生命绿意,尽管微不足道,可是当我驻足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摘掉厚厚的手套,只是拿出食指小心地触碰这个小小的新生命,与她握手,向她送去冬日的问候。就在此时此刻,我的心头被感动的潮水浸润:再微不足道的生命都葆有最初的机警和清醒,冷风冷雨冷雪只会让她们的筋骨更皮实,而不会轻易损折他们的腰身,不骄不躁,各自安好,守得云开见日月,期待春来春意盎然,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青砖红瓦房是乡村的标配,一排排立定在那里,老人坐在向阳的墙根晒着冬日的暖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脚边是他们忠诚的卫士,一只可爱的小狗斜卧着,陪着这些经历了风风雨雨的老人,听着一个个遥远的回忆,还有一些半旧半新的故事,品咂着个中的滋味。挂在树上的小鹦鹉耳朵细细听着岁月淘洗的光阴,脑海也记录着老人的孙子奋笔疾书,听到了小男孩从abc读到“xyz”,男孩直直地坐定,声调起起落落,直到夕阳西下,夜色裹着黑幕抵达。男孩也快速“收工”,手上攒住一块烤得焦黄香气扑鼻的红薯,那副津津有味的吃相让人忍俊不禁……我与这些场景离得如此之近,与一种闲适比邻,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大概也是一种闲情雅致吧!

我家也进入冬天的模式。一串串红辣椒上到墙壁上,红的耀眼,辣味浓得化不开,舌尖上的辣传遍全身,制造出大汗淋漓。辣也是生活重要的调味剂,让身心通透,舒舒服服。门边的锄头也开始歇息了,墙缝中的镰刀等到明年再开镰吧!曾经一树的绿叶子,变黄,慢慢地翩跹着坠下,而秋天的一树枣被父亲几杆子敲击,纷纷落到地面上铺好的单子里,装筐送到集市。那种沁人心脾的清甜进入很多人的嘴里。如今刚进入冬季,还有几颗枣在枝头最高处荡漾,兴许是给一些鸟儿留下的奖赏。一袋袋玉米棒成堆放置在庭院,金灿灿的色泽给平平淡淡的生活镶嵌上了金边,而刨出了花生栽种上的蒜苗在暖棚下肆意地生长,此时此刻呈现出浓浓酽酽的绿,留给季节最尊严的倔强。还有韭菜和菠菜,也相继把郁郁葱葱在塑料棚里面铺开去。

偌大的公园广场,一个七八岁上下的男孩,在刚刚焊接好的架子上给妈妈“秀”迎风走平衡木。一步,两步,左右两只脚衔接的间隙,“咚”,男孩从上面一跃双脚落地,上去,下来,再上去,再落下,来来回回,两米多远的距离,始终无法抵达。何不试试顺着风走走,妈妈随口温和地说着。男孩意会,快步走到另一端,上去,站稳,先迈右脚,接着上左脚,双臂打开,走起。男孩快速通过,仅仅一次就顺顺利利完成了平衡木上面的“首秀”。是“逆来”,还是“顺受”,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力四射在每一处以不同的形式绽放,无论是人生四季的哪个季节。

“当此刻,当此刻,犹如火花与雪花同时绽放,我将飞向可以起舞的星河。”没有什么比文字更具有力量了,没有什么比时光更永恒了。人生的出场无需隆重,退场也不会黯然神伤,批阅了冬,就收藏冬零零碎碎的遐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