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
集宁这座城市,不老也不新,从元代建城,迄今有800多年的历史。多少文人墨客在笔端下,描述过它的色彩和温度。集宁区总面积400多平方公里,40多万人生活在这座塞外山城。
当地人习惯上把集宁划分为桥西、桥东和新区。作为集宁的旧城区,桥西在繁华中仍然保留着古朴和恬静,在大楼的夹缝中总能给人留下怀旧的印记,拾取历史长河中弥足珍贵的影像。尤其是在红卫桥南侧的狗市,浓缩了北方农耕民族特有的休闲方式。每逢周末,狗市开张,叫卖声不绝于耳,吆喝声此起彼伏。修锁子钉鞋补车带,蒸包子压粉捏烧麦,商品盈街、物种齐全,人头攒动、遍地烟火。
本地的老年人,经常乘坐免费的公交车前往狗市,他们说那里的蔬菜水果既便宜又新鲜。媳妇多次唠叨,非要让我和她去一趟。那天,我遵命前往。车停稳,人踱步,目不暇接;瞧西家,看东户,琳琅满目。逛了一趟狗市,脑子里冒出许多想法,繁华的狗市,仿佛是幕启了一出大戏,演绎着人世间日月盈昃、风云雨雪的一幕幕场景。
我赶紧试着用从未用过的文体,在键盘上敲出了下面生涩的文字。
蔬菜摊(二黄 流水):
白菜我身披战袍当首领,莴笋高举令旗打前锋。葫芦埋下地雷阵,葱头全副武装随后跟。萝卜筹粮捐款搞慰问,胡青菜全民皆兵齐上阵。忽听得爆米花大炮一声响,土豆士兵跃出战壕,血洒疆场,舍生取义当英雄。这真是——旌旗飞扬展雄风,沙场列阵秋点兵。蔬菜舍身来护国,菜根亦作擎天柱。
水果摊(数板):
苹果本是大路货,香甜可口水分多。香蕉通便还营养,又解馋来又顶饿。鸭梨润肺又利咽,草莓润唇又美颜。榴莲来自东南亚,臭气熏天好价钱。橘子吃多易上火,橘皮泡水能消炎。甘蔗没有两头甜,人生得失难两全。
杂项摊(贯口):
铜锤子、铁斧头、门把手、墨斗子;调料盒、水龙头、洋瓷脸盆、铜香炉;拴狗链子、鼓风机、上鞋锥子、收音机;旱烟锅子、血压计、唱戏匣子、铁簸箕;耗夹子、弹簧刀、裤带扣子、粘得牢;万用表、定时钟、二胡四胡破扬琴;铜佛像、紫砂壶、主席像章、古典书;天山玉、手把件、罗汉雕像、蜜蜡串儿;青花瓷、釉里红、冥币印版、长明灯。虽然走进现代化,过日子家家离不开它。
狗市摊(道白):
上午的狗市早已人声鼎沸,铁笼排列成蜿蜒的迷宫,此起彼伏的吠叫混着商贩的吆喝声。金毛幼犬蜷在角落里舔爪子,泰迪被举着讨价还价,边牧的圆眼睛警觉地扫视人群。笼边散落着狗粮和磨牙棒,空气里飘着毛发和消毒水交织的气味。穿胶鞋的老板踹了脚哈士奇的笼子,狗歪头吐出舌头,引得围观者哄笑。戴墨镜的老妇人蹲下来,指头刚触到吉娃娃的耳朵,小家伙就蹿进她的臂弯,尾巴摇得如同风中的芦花。
剧终(二人台 拜大年曲):
阳腾腾的天气无风尘,狗市里人山人海排成龙。我和老伴头回来,大包小包背在身,既便宜来又新鲜,既锻炼身体又开眼。逛了桥西逛桥东,抽空逛一逛新区城。周末假日逛市场,人间烟火盛世逢。
一处集市可以勾勒出一个城市的人流地图,也可以充分感受生活的本质。站在狗市中间,环顾四处天地,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聆听着放肆的叫卖声,那激情迸发的生活力量,仿佛是一条大河,热烈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