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
天柱,我一直把您深藏、珍藏在心里;天柱,曾经幼嫩的“丑小鸭”,今日已经蜕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这是时代的发展与进步,这是祖国的骄傲与自豪。
一
多少次梦里回到天柱,45年抹不去的记忆。
天柱——是汉族军转干部、共产党员的父亲王瑞斌的工作地,他呕心沥血、积劳成疾,把最后的心血洒落在了这片土地,于1977年9月去世,年仅48岁。重情重义的天柱父老乡亲隆重送他走完了最后一程,至今历历在目,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
天柱——母亲林凤英的悲喜之地,随军转业家属,千辛万苦守护家庭,尽心尽力养儿育女,最终带着病弱之躯到了内蒙古乌海,现也已西去。
天柱——我年少时难忘的记忆。两岁时我随父母与哥哥来到这里,一年后又有了可爱的妹妹,18岁时(1981年春)我随多病的母亲依依不舍地离开天柱,跨过长江回到了遥远的北方。从此,天柱成了魂牵梦绕回不去的故乡。天柱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儿时伙伴、熟人故知、老街老路、美食美味,都让位于了求学、工作、成家立业、抚养孩子、事业打拼,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其实人生莫不如此。国家与个人的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劳动创造美好幸福生活呀!
终于退休了,有了自己的时间,我终于把回天柱看看排上了日程。
二
天柱,天柱!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看您,我是带着爷爷奶奶、父亲母亲、我与儿子、孙子五代人,跨越60多个春秋的情感来看您的呀!1947年,我爷爷送子参军,但他的儿子忠孝难以两全,最后在天柱英年早逝,天柱成了他晚年难以瞑目的牵挂;奶奶日思夜念儿子而不得相见,流干了眼泪失明,遗憾地离开了人间;我的儿子没有见过他爷爷,他爷爷永远都只是一个神秘的传说,但冥冥之中有幸从事了民族地区的民族事务工作;我的孙子虽然还是孩童,但身体流淌着男儿的血脉,天柱也终将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的心灵殿堂。
三
天柱,天柱!我回来看您!我要多走走、多看看、多感受,感受这里的变化。
天柱县属于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因城郊“石柱擎天”胜景而得名,地处山区、山多地少,户籍人口近42万,因交通闭塞、经济落后、生活条件艰苦,曾是国家级贫困县(2020年已退出贫困县序列)。遥想当年,儿时最甜美的记忆就是过年时能够穿上一年当中唯一的一身新衣服和吃上肉、放鞭炮;再看看现在的人们,一年四季,衣服可以随心换着穿。遥想当年,我父亲去世后,偏远山镇的百姓朋友,怀着感激之情,过年时为了帮助我们母子改善一下生活条件,大老远想办法买了几斤生猪油炼油炒菜;再看看现在,市场上、超市里、网络上,物产极大丰盛,应有尽有,想吃什么就可以买来吃。遥想当年,人们住的多是木房子或小平房,烧柴做饭、冬天用木炭取暖,一大家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在父亲工作过的蓝田镇,办公室兼休息室,我睡的就是临时搭的地铺;再看看现在,县城里高楼林立、楼群错落有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土豆烧牛肉”的梦想早已实现。遥想当年,我父亲去世后哥哥接班,单位有一辆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有时得空我就悄悄推出去学骑车、好不畅快;再看看现在,县城小区里、停车场塞满了小轿车,大街上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
天柱区位优势独特,有“黔东第一关”之称;经济发展后劲强,资源禀赋优越,享有“贵州高原黄金城”“中国重晶石之乡”“中国观赏石之乡”等美誉;农林条件优渥,是“国家林下经济及绿色产业示范基地”;文化底蕴厚重,素有“文化教育大县”之称,重视家祠资源与家文化,人杰地灵;文旅资源丰富,山水田园秀美,人文景观厚重,生态环境优越,属苗侗民族风情旅游区,有“清水江百里画廊”之称,“四十八寨歌节”被列为国家非遗项目,甘溪村被中央电视台誉为“中国功夫村庄”,三门塘村被国家民委列为“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地良村被评为“中国美丽休闲乡村”……
漫步在天柱县城的大街小巷恍如隔世,记忆中的旧城旧貌、老街老巷已被拔地而起的一座现代化新城取而代之,县城建成区面积比过去扩大了好几倍,儿时玩耍从不去的偏僻地方,都已成了新的连片建成区,内心淡淡的遗憾瞬间消失在了时代发展的滚滚洪流之中。
站在凤城街道高高的蚂蚓坡栖凤楼上瞭望,天柱县城的美景尽收眼底。县城就如同镶嵌在群山“绿色宝石”上的带状装饰。新城区沿鉴江依山傍水而建,山、水、城浑然一体,城在林中、水在城中、人在景中,风光秀丽,如诗如画。具有浓郁侗族风格的特色建筑,长达102米、高5层、总建筑面积1.5万平方米的“天柱廊桥”,一桥飞架鉴江河两岸,成了居民们休闲娱乐、养生锻炼的“打卡”之地,垂钓的、散步的、跑步的、唱歌的、跳舞的、打牌的自由自在,各尽所爱、其乐融融,享受着幸福惬意的生活。
天柱,曾经的“丑小鸭”已经蜕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正如《贵州日报》“天眼新闻”2024年2月4日在《天柱:移步皆景皆诗意,城镇蝶变满目新》一文中所报道的:翻开了天柱新型城镇化建设篇章看“城”绩,说“城”果,感“城”效,能深刻感受到天柱奋进的步伐从未停止,从背街小巷到公园绿地,从城市交通到居住条件,从高楼林立到道路桥梁……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城市综合承载力不断增强,城市形象和品质得到大幅提升……移步皆是景,举目满眼新。如今,天柱市政功能逐步完善,人民生活环境不断改善,一座美丽有活力的城市正向我们展露新姿。
天柱的沧桑巨变,是历届县委、县政府带领全县干部和人民日积月累共同奋斗的成果,是新中国在“一穷二白”的“一张白纸”上渐进发展、在天柱大地上画出的新的“最美”的图画,这是祖国的自豪与骄傲。
同样回望乌海,在我18岁从天柱到乌海的45年间,这里与天柱一样,也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巨变。过去的“沙漠煤城”已经从“沙”到“绿”,已经从过去的荒漠戈壁小城发展成全国绿化模范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全国水生态文明城市;过去的“沙漠煤城”发展成现代化工业新城、“沙、海、山、城、绿”相伴的现代化宜居城市,是中国书法城、中国赏石城、旅游旅居者的“诗和远方”……
天柱之行让我感慨万千,爷爷、奶奶送子参军,看到了“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的历史一刻,虽然最后失去了儿子,但是值了!父亲和母亲漂泊异乡为新中国民族地区建设尽心尽力,虽然失去了很多甚至个人的生命,但今日之中国的发展正如他们心中所愿,他们值了!我这一代“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享受了改革开放发展的巨大红利,虽然早早失去了父亲,但为父母骄傲,值得了!我儿子、孙子出生在蜜罐罐里,对“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些事如同天方夜谭,但他们看见了全民族的自信自强,看见了伟大祖国的强盛复兴,他们值了!
展望未来,在县委、县政府的带领下,在全县干部和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天柱县与乌海一样,必将以前所未有的大视野、大气魄、大手笔,继续描绘出更新更美的图画。
(注:特别感谢天柱县侗族徐氏兄弟姊妹对笔者此次天柱之行及本文形成的大力支持与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