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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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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报纸名称:金华日报

蒋海济:毕生从事美术教育

日期: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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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08版:英士大学在金华       上一篇    下一篇

(图片由蒋鹏放提供)

艾青作为诗人的光芒过于耀眼,常常会让人忘记,他其实先是以画家的身份登上了社会舞台。1928年,艾青考入位于杭州的国立艺术院(后改名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中国美院前身)绘画系,在林风眠的鼓励下,1929年赴巴黎学习绘画。“一·二八”事变时,艾青回国,加入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参与创立“春地画会”,参加爱国斗争。不久,艾青等爱国青年被捕,在狱中,艾青写下《大堰河——我的保姆》,震动诗坛。

艾青兄弟姐妹五人,有三人是学美术的。艾青的妹妹蒋希华后来也考入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学的是雕塑,师从刘开渠。她曾参加人民英雄纪念碑和首都十大建筑的创作工作。

1943年,艾青的弟弟蒋海济考入英士大学艺术专修科,学中国画,1946年,转入国立杭州艺专。兄妹三人成了校友,也算一段佳话。

佳话其实还在延续。兄妹三人的子女,也有多人从事美术工作。蒋海济的儿子蒋鹏放也是一名画家。

提起父亲的英士大学求学经历,蒋鹏放说,有两件事印象深刻。金华沦陷后,交通中断,去上学只能步行。一次,蒋海济在路过孝顺时,碰到日本兵检查。他随身携带的一包泥土被查获,以为是什么神秘粉末或了不起的炸药,蒋海济解释,这只是一包泥土,本地习俗,外出时会带一包家乡的泥土,以备水土不服时,煮水服用。日本兵求证后,才将他放行。

后来,英士大学搬去泰顺司前。一次,蒋海济借宿当地山区农户家,半夜从门缝中看见外面有火光晃动,一看吓坏了,只见外屋放着的棺材,棺材板缓缓打开,出来一位老人,手持一盏灯下了楼。蒋海济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见鬼了,次日一早就要走。后经解释才明白,原来当地习俗,老人过了70岁就要睡一睡棺材,前一天晚上老人从棺材中出来并下楼,是为检查火烛是否安全。

“父亲还经常提起潘天寿,说他上课时常常提及自己的老师吴昌硕。潘天寿用吴语念叨,昌硕先生怎么说,可见吴昌硕对其影响之深。”蒋鹏放说。

英士大学艺术专修科取消办学后,蒋海济与其他同学一起转入国立杭州艺专。浙江省档案馆馆藏民国档案中有一批国立杭州艺专的档案,其中有一段蒋海济的“感想写作”:本月十九日我进国立艺专报到,我一进这前临西湖,后依孤山的艺专,心中就有异样愉快的感觉。在这山明水秀的环境之中,确能启发我们的思想向艺术方面前进。艺专的各种设备虽多在复原后添修,可是比之于抗战时期我们住民房,夜自修点桐油灯……已有天阔之别了……我们进这校址幽雅、设备完全、教授优良的艺专里来求学,真是十二分的快乐,尤当紧握这良机来努力学习艺术才对。

“住民房,夜自修点桐油灯”,说的就是英士大学的艰苦学画岁月。

在国立杭州艺专,蒋海济师从潘天寿、吴茀之、诸乐三、高冠华等先生。蒋海济自国立杭州艺专毕业后,在金华师范学校当一名美术老师。1952年,赵宗藻从南京大学美术系毕业后分配到金华师范学校,因此,两人经常一起切磋画艺,一起外出写生。蒋海济还向赵宗藻学习版画。1977年,蒋海济调入浙师大金华教学点工作至退休。

蒋海济从事美术教育30多年,可谓桃李满天下。如今,还不时能从各回忆文章中,看见他的身影。严军为金华老画家写的系列文章里,专门有一篇写蒋海济。文中提到1970年金华市总工会工人俱乐部举办井冈山展览,从各单位抽调20余人,进行临摹、创作。“蒋海济先生当年虽然不到50岁,但是最年长,大家都很尊重他,他有着学者、师长的风度,与人为善,讲话慢条斯理,恬淡平易。他对工作认真负责,兢兢业业,画好每张画,做好每件事。虽然朝夕相处仅几个月,文人儒雅之风度,影响深刻,至今难忘。”

还有一件事是必须一提的:太平天国侍王府里的石雕团龙,正是在蒋海济的保护下,躲过了特殊岁月的摧残。

石雕团龙原嵌在太平天国侍王府大门前的照壁上,石雕技艺精湛,是件难得的艺术珍品。1929年,侍王府为省立七中(金华一中前身)校舍,时任校长方豪为保护石雕团龙免遭战火损毁和风雨侵蚀,把它从照壁上卸下来,嵌在校图书馆内面对正门的墙上,并写下《题石刻蟠龙》碑文。

1960年,侍王府成了金华师范学校校舍。蒋鹏放说,1965年他居住在图书馆,曾与团龙朝夕共处,“破四旧”时,父亲用马粪纸为团龙做了一件外套,外套上画了红太阳、向日葵等图案。那年,学校图书馆遭劫,蒋海济珍藏的齐白石、李苦禅、诸乐三等真迹名画均被抄走,团龙却在他的精心保护下安然无恙。1994年,团龙完璧归赵,后成为国家一级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