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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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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还是果好

日期: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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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童俊

杨子平

同是牡丹花,有人赞之“真国色”,有人贬之“不成一事”。花果的好或不好,因时而别、因地而别、因人而别。在时间长河中,同一花果,种下果实、开花结果,是个自然生长的过程;在同一时间里,不同的花果,有的在开花、有的已结果,形成一个自然的美好景观。

花果因时而别。唐代白居易《荔枝图序》:“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荔枝一旦离开枝头,一日后色泽变化,两日后香气消散,三日后味道衰减,四五天后色香味全无。宋代赵与滂《牵牛花》:“秋空同碧色,晓日转红颜。”牵牛花的颜色,起初与秋日的天空一样碧绿,随着早晨太阳升起便渐渐转成红色。明代西吾衡上《知非吟(三首)》:“昨日花正繁,今朝花在地。”昨天花朵正盛开,今天早上花已落在地上。

花果因地有别。汉代刘向《晏子使楚》:“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南的地方就是橘树,生长在淮河以北的地方就是枳树,只是叶子相像罢了,它们的果实味道却不同。宋代刘克庄《记小圃花果二十首·其三客有赠一玉榴种者》:“果核无殊性,惟榴有北南。”果实的种子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石榴这种植物在南方和北方生长会有差异。明代程登吉《幼学琼林·卷四·花木》:“南枝先,北枝后,庾岭之梅。”这句话描绘的是大庾岭上梅花开放的一种独特现象。大庾岭,又称梅岭,是我国有名的五岭之一。岭的南侧靠广东一边,气候较暖;北侧靠江西一边,气候较冷。岭上的梅花,总是南边的先开;北边的后开。

花果因人而别。唐代刘禹锡《赏牡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只有牡丹才是真正的倾国之色,每当它盛开的时候,整个京城都会为之轰动。宋代王溥《咏牡丹》:“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可笑那牡丹,开得像斗一样大,却什么用处也没有,开完花后只留下光秃秃的枝条。佚名:“天生嘉果号榴莲,毁作腥馊誉作甜;逐者千金犹可获,恶之白送亦生嫌。”一种美味的水果叫榴莲,有人却说它又臭又难闻,也有人称赞它香甜可口;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去购买,也有人即使白送都觉得讨厌。

花果如画。宋代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其二十五》:“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初夏时节,金黄的梅子挂满枝头,杏子也变得鲜亮饱满,田里麦穗扬着白花,油菜花差不多落尽正在结籽。何止是初夏,一年四季,花与果都给人间带来美色与美味。谚语有云:“未开花前,花不如果;花已开好,果不如花。”在花还没有开放的时候,花朵还不如果实好看或有价值;等到花真正盛开之时,瞬间的绚烂美感超越了果实的实用属性。花与果各有各的好,这时不好那时好,也就不必说谁好谁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