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杨荻
在义乌市白峰岭下、红峰村前的田畴上，长着一簇古木，有樟树、马尾松、朴树，最出众的是一株银杏，胸径1.5米，树高30余米，平均冠幅20米。每到深秋时节，满树金黄，非常艳丽，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前去观赏。这株树的编号是078211300002，保护等级为一级，已有1110多年的树龄，是义乌的“树王”，也是义乌古树名木中唯一的孑遗植物。
我和朋友前去探望这棵网红树。从白峰岭下到村子的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村巷里、田塍上，游客熙来攘往，不少村民设摊售卖当地的土特产。沿着公路出村，远远就望见了老树，叶子杏黄，在一阵阵呼啸的野风中飘飘洒洒，我的耳朵似乎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因为落叶已有一段时日，这棵黄金树看上去已经清减。站在树下，冷风吹拂，头顶簌簌作响，仿佛老树的私语。老树旁边有条小溪，积满了黄叶，流水慢慢将它们带远。溪上用蛮石架了半月形的拱桥，叫杨店桥，人们纷纷站在桥上和老树合影。
虽然度过了千年时光，但古树看上去生机盎然，且树形非常挺拔、优美，并无龙钟老态。只是三四米高的树干分叉处，好像原来有过空洞，用水泥弥补过。据说，此树经受三次劫难。第一次遭受雷击失火。第二次则是抗日战争时期，从诸暨进攻义乌的日寇遭到国军某部和金萧支队的合力伏击，死伤惨重。后因奸细引路，日寇攻入红峰村，烧杀抢掠，将尸首堆在银杏树下焚烧，天降大雨大火方才熄灭。因为火势猛烈，燎入原有树洞，把树心烧灼成可容纳多人的大洞。第三次是有人躲在树洞里烧火而引燃。
现在，这棵屡经天灾人祸的古树下，人们有的在品尝小吃，有的在嬉戏，有的听着音乐，有的骑马，有的席地而坐晒着暖阳，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那古树，仿佛是子孙满堂的老者，它是否也感受到人们从它身上获取的快乐呢？这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动画卷。
站在石桥上，可以远眺村落中的另一抹倩影，只是叶子是青黄的，那是另一株银杏，不过树龄只有600年，应该是村庄建立时栽下的。它立于金氏宗祠的粉墙外。我们来到树下，看见卵石村道铺满了落叶，也零落着许多白果。古树和马头墙构成一幅古意悠悠的画面。
两棵古银杏，一东一西，一老一少，当西风吹过时，它们摇晃着，彼此遥相呼应。它们的根，也扎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心里。那些远离故乡的人们，心中浮现的那份乡愁，应该是杏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