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彩蝶翩跹惹人怜爱，夜晚的蛾子却总因“昼伏夜出”被贴上“灰扑扑、不起眼”的标签。但在金华野外，一批“高颜值蛾子”正打破偏见——翅展15厘米的银杏大蚕蛾、绿衣红腿的绿尾大蚕蛾、能“装枯叶”的枯叶夜蛾等“暗夜精灵”正成为野外最灵动的色彩。
不少蛾子美过蝴蝶，还有特殊技能
提起蛾子，多数人脑海里是“灰黑翅膀、身材粗壮”的模样，可在金华野外，不少蛾子的颜值能与蝴蝶媲美，甚至自带“特色技能”。
永康的摄影爱好者张红飞就曾拍过不少漂亮的蛾子。
银杏大蚕蛾是“蛾中巨人”，翅展约15厘米，橙、黄、棕、褐、黑多种色彩在翅膀上交织，像打翻了调色盘；腹部和翅膀边缘裹着一层金黄色绒毛，摸起来柔软蓬松，前后翅各嵌着两个圆溜溜的眼斑，灵动得像卡通形象。若不是那根短而蓬松的羽毛状触角，初次见它的人多半会以为是罕见蝴蝶。
绿尾大蚕蛾则是“绿衣仙子”，通体翠绿的翅膀搭配雪白腹部，六条鲜红的长腿格外惹眼，像特意搭配的“红袜子”。它停在树枝上张开翅膀时，两条细长的尾突如丝带般垂下，风一吹轻轻晃动，远看像一只迷你风筝挂在枝头。
“模仿高手”是榆凤蛾，成虫几乎和凤蝶“撞脸”：翅底是干净的灰白色，翅面分布着整齐醒目的黑色脉纹，像画上去的精致线条；后翅外缘缀着一排小红点，搭配通红的腹部，在蛾类里堪称“颜值天花板”，连摄影爱好者都曾误将它拍进“蝴蝶相册”。
最绝的是枯叶夜蛾的“拟态术”。2023年，张红飞在永康市石柱镇的地上发现有片“脏树叶”，拿扫帚清扫时，“树叶”突然飞了起来——原来这是一只枯叶夜蛾。它静止时会用翅膀紧紧包裹身体，前翅上的纹路和枯叶的叶脉一模一样，连边缘的“枯黄破损感”都复刻得惟妙惟肖，比枯叶蝶的伪装更显逼真，堪称“自然界的伪装大师”。
张红飞曾在永康大寒山拍到过青球箩纹蛾，它的身体和翅膀是与树皮相近的青褐色，翅面布满箩筐状的网状条纹，中央一个黑色圆斑形似瞳孔，停在松树干上时，仿佛和树皮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张红飞曾用显微镜揭开过蛾子卵的“微观之美”。他镜头下的卵，大小跨度惊人——最大的约2毫米，最小的不足0.1毫米。更有趣的是，部分卵会紧密叠产成圆柱体。据介绍，这种独特形态并非偶然，这是蛾子的生存智慧：面对天敌寄生产卵时，叠产能为部分卵筑起“保护屏障”，提高存活概率。
3个技巧分清蛾子和蝴蝶
根据《浙江昆虫志》记载，浙江共有蛾类46科919属2039种，除了常见的螟蛾科、尺蛾科，大蚕蛾科的华尾大蚕蛾、红尾大蚕蛾、黄豹大蚕蛾等都是知名的“观赏款”，只是多数蛾子“昼伏夜出”，平时很难被注意到。
蛾子和蝴蝶常被混淆，其实它们是鳞翅目家族的“表兄妹”——成虫翅膀上都覆盖着细密的鳞粉，这是它们与其他昆虫最明显的区别，用手一碰会留下淡淡的“粉末印”。但要分清二者，记住3个小技巧就能轻松搞定。
“第一看触角，这是最直观的区别。”林业高级工程师张苏炯从事森林病虫害防治工作多年。据他介绍，蝴蝶的触角是典型的“棒状”，顶端会膨大，像一根小锤子；蛾子的触角则是“丝状”或“羽毛状”，要么像细细的丝线，要么像散开的小羽毛，辨识度很高。
第二看翅膀表面质感：蝴蝶翅膀以鳞粉为主，摸起来细腻光滑，阳光下会泛着七彩光泽；蛾子翅膀大多覆盖着细毛，触感更粗糙，颜色也相对暗沉。
还有，蝴蝶多在白天活动，喜欢在花丛间飞舞采蜜；蛾子大多是“夜猫子”，夜间出来活动，还自带“趋光性”。特别是夏天，在路灯下可以经常看到它们围着灯光飞舞，天亮后还会停在原地。不过，也有例外，金华的斑蛾科、灯蛾科、天蛾科蛾子就偏爱白天活动，色彩斑斓的它们常被误认成蝴蝶。
蛾子益害看幼虫，部分带毒性
很多人好奇，蛾子到底是益虫还是害虫。答案并非绝对，核心要看它“小时候”，也就是幼虫阶段的食性。
据了解，多数常见蛾子属于害虫，比如栎掌舟蛾的幼虫会啃食栎树叶子，玉米螟的幼虫会钻进玉米秆里破坏作物，枯叶夜蛾的幼虫则以果树叶子为食，这些都会导致农林业减产，让种植户头疼；但也有不少蛾子是益虫，比如大蚕蛾、天蛾的幼虫能吐丝结茧，蚕丝可用于制作丝绸，有极高的经济价值；天蛾科的成虫还会在夜间为特定植物传粉，帮植物繁殖后代，是自然界的“夜间传粉员”。
需要注意的是，部分蛾子带有“小毒性”，虽然成虫大多无害，但幼虫为了防御天敌，进化出了自保技能：比如绿刺蛾、舞毒蛾的幼虫体表长着细密的毒毛，皮肤碰到后会红肿、瘙痒；葡萄天蛾的幼虫体液有毒，若不小心沾到破损皮肤，可能会刺激黏膜引发不适；苹掌舟蛾的幼虫有群集性，体表的毒腺毛接触后也会引发皮肤炎症。不过只要不主动触碰、捕捉，一般不会有危险。
眼下正是大蚕蛾科蛾子的繁殖季，它们会在入冬前从茧里羽化出来，然后产下外壳坚硬的卵粒，以卵的形态度过寒冷的冬天，这和螳螂、蚱蜢“以卵越冬”的习性很像。如果你近期去金华郊外散步，不妨多留意树枝、树干，或许能偶遇这些“暗夜精灵”，近距离感受它们不输蝴蝶的美丽。
本报记者 吴越悦
（文中照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