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祥(市公安局江南分局)
今年5月11日是星期天,也是母亲节,一大早我就给远在老家的母亲打电话,聊聊家常,送上祝福。下午,上小学的儿子要去参加班里组织的割麦子活动,我陪着去了。
下午4时的太阳还有余威,蓝天白云下成畦的麦田在斜阳下泛着金光。浙师大附中的实验田里,齐腿高的麦秆整齐地挺立着,犹如列队的士兵,饱满的麦粒把麦穗撑得龇牙咧嘴,麦芒呈辐射状,如一枚枚金针般威风凛凛地支棱着,远远望去,像是给麦田笼上了一团金色的梦。
孩子们多是第一次参加割麦子的活动,兴奋地如脱缰的野马冲进麦垄,也不顾太阳灼晒,不管麦芒刺肤,卖力地挥舞着镰刀,一会儿就都满头大汗了。
看着这群孩子生硬的割麦动作,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我的孩童时代。我生长在皖北农村,在那里小麦是主粮,收小麦是庄稼人最要紧、最期待的活计,关系到全家人一年的口粮。记得我读小学时,每逢收麦季节学校都会放麦忙假,大概有十来天,所以孩子也都会加入到抢收工作中,是地地道道的劳动力,长到十来岁,就都是割麦的好把式了。但真正把割麦当成营生,记忆并不美好,想到那场景,骄阳灼晒、麦芒刺痒、腰酸背痛、口干舌燥等感觉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爸爸你看,这儿有一株青麦!”
儿子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循声望去,我看到三四个青绿色的麦穗突兀地挺立在一片金黄之中,格外扎眼。
记得小时候也会遇到这种景象,一块麦田里总会有一两株晚熟不赶趟的,总能看到“万黄丛中一点绿”的场景,但这抹青绿成了我儿时麦忙季最甜美的记忆。
有时,我割麦子累趴窝了,或者不小心用镰刀割到了手指,母亲就会放下自己的镰刀来到我身边,帮我揉揉胳膊,或者包扎伤口,然后挑一根青麦穗掐下来,笼在两手之间,有节奏地搓揉十几下,然后把一把青末如沙漏般倒向另一只手心,趁机吹去青麦粒间夹杂的断芒、麦壳,如是几次,一把温润的青麦仁如绿珍珠般聚在母亲的手心。母亲把这一把青麦尽数揉进我嘴里,我嚼着清香甘甜的麦仁,立刻就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疼了……
思绪转回,我盯着眼前的青麦穗,也想给儿子露一手。我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模样搓揉转吹,虽然不如母亲当年的动作娴熟,但总算是得到了一把青麦仁。儿子一脸崇拜地盯着我做完整套动作,我顺势扶着儿子的头把一把青麦尽数揉进他嘴里。
“嗯,好吃!”儿子惊喜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