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医院，护士们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如果把医院比作一株生机勃勃的生命之树，那么护士便是那树梢上静静绽放的最小绿叶。她们用自己的温情及辛劳的汗水，守护着生命。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护士的一天是什么样的呢？这次体验报告，记者走近他们的世界，沉浸式体验护理工作者紧张而忙碌的一天。
一日“实习护士”和患者心连心
工作量大、节奏快、24小时不分昼夜……这是刚到护士站时，我对护士工作的第一印象。无论是办公室电脑前还是病房走廊里，都有护士们穿梭忙碌的身影。夜班值班中，她们经常忙到吃不上饭，面对突发紧急情况需要临时应急处置，特别考验抗压能力与专业水平。
早晨7时30分开始，金华市中医医院肾病科护士长徐小燕便开始给患者们进行晨间护理。她细致地为患者整理个人卫生，特别是对卧床患者，更是耐心地检查每一个细节。8时，全体医护聆听夜班护士的交班报告，之后她与夜班护士进行工作对接，而后跟随医生查房、进行各种治疗护理和输液。她在病房与护士站之间如同“陀螺”般来回不停奔走，日均一万步以上，忙不过来、吃不上饭是常有的事情。
下午2时，我作为“实习护士”，换上护士服，整理好仪表，正式开启“实习”工作。护士第一课，熟悉环境。“对于新来的护士，我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熟悉实习环境，万一遇到突发事件，护士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处理好问题。”徐小燕已在护理一线工作了22年，工作风格利落 沉稳，“实战”经验十分丰富。
话语间，我跟着她来到病房，整理患者床边的相关物品，并对病人进行床边问候，“大爷，今天感觉怎么样呢？胃口好点没有？饮食上要注意低盐低脂……”
“我们科室和其他科室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的患者大多是尿毒症病人，病程长，因常年在医院做血透，情绪受到影响，所以我们护士最重要的是要注意和患者的沟通。”徐小燕跟我说，有时也会遇到患者的不理解和质疑，“有一名小姑娘，因为糖尿病引发尿毒症，她接受不了自己要做血透的事实，情绪抑郁，难以沟通。我当时对她进行情绪抚慰和心理疏导，尽量平稳她的情绪，向她宣教疾病相关知识，带她和同病房病友沟通交流，等她理解接受之后再进行治疗，会顺利很多。”徐小燕的声音十分温柔，但是温柔中透露着一股坚定。
听了徐小燕讲述的经历，我对护士这个行业有了由衷的敬意：不仅是医疗天使，还是心理疏导员，身兼数职。那年轻护士上岗是不是更容易遭受到质疑？我向徐小燕抛出问题。她回答：“那是的，有些病患的病程比年轻护士的年龄还久，所以取得患者的信任很重要，这也是实习护士上岗的必修课。”肾病科作为中医医院的重点专科，一月病人出入超200人，全年服务患者10万人次以上，护理服务理念注重中西医结合，彰显中医特色。
拔罐推拿 小护士变身“老中医”
“我们医院特色是中医理疗，可以提供一站式的医疗保健服务。”而后，跟随徐小燕，我体验到了中医特色护理服务。 在治疗室，我看到了正在熬煮的中药，闻着满满中药味，我体验了一回医院给予患者特殊的服务体验。 “中医推拿讲究均匀、有力、柔和、深透，我们现在推的时候要注意紧推慢移，两手之间尽量不要有间隙，不然患者的舒适感会降低。”徐小燕一边帮患者推拿，一边向我介绍推拿的要点，“人体有几百个穴位，12条经络，找准推拿的穴位很重要。所以我们日常会组织穴位学习，每天一个穴位的知识补充，比如今天我们学习‘大陵穴’。这个穴位的独特之处是在于清心安神。”在徐小燕的指导下，我也试着给患者推了起来，但是没一会工夫，就感觉两个大拇指开始酸痛，便停了下来。“累了，歇一会，我刚工作那会，手法不成熟，也经常感觉手指酸痛。”见我停下来，徐小燕笑着说。 接下去，她要给另外一名患者艾灸，“中医上有句话，艾灸足三里，胜补老母鸡，所以艾灸足三里具有健脾和胃、补中益气的功效”。徐小燕说，她首先将患者的膝盖弯曲，然后将自己的手和患者的手进行对比，取到合适的穴位，便按下记号，放上艾灸盒。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看上去简单，实际上，穴位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先摸外膝眼，再用刚才对比的手指取外膝眼下四指三寸，最后再旁开一中指，局部按压有酸胀的地方，这个穴位就叫足三里。”牢记徐小燕的指导，我连着找了三次才找到。 据介绍，临床进行中医护理操作的护士是有一定资历的护士，像我这样的见习护士，其实是没有资格给病人进行操作的，需要经过正规的培训学习并考核通过后，才能进行护理服务。而后，徐小燕拿出几个玻璃小罐，并快速地用火焰在罐内旋转燃烧，让罐体受热，再将玻璃罐覆盖在患者背后的穴位处。“用玻璃罐的优势是可以直观看到患者皮肤的状态，有些患者吸附时间长，局部皮肤会出现疼痛不适，那就需要早点起罐。起罐也是有技巧的。”徐小燕一边熟练操作一边对我解释，正当我准备认真学习如何起罐时，她已经敏捷地将罐子一个个起开了。“操作时要沉肩、垂肘、悬腕，动作利落稳当，起罐要注意方法，不能强行拉扯罐体。像这样，将罐体向一侧倾斜，另一侧用拇指下压皮肤，让空气进入罐内。”跟着她，我自己试了几次，但都以失败告终，缺少些技巧和手法，看来我这见习护士还得好好“沉淀”。
记者手记
护理的工作是平凡而琐碎的，病情观察、治疗、宣教，似乎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工作。但作为健康保障最基层的守护者，护士的工作在平凡中也孕育着伟大。实习中，我无数次感受到徐小燕对这份职业的认同。她说，最幸福的时刻便是听到患者一声声的感谢，“听到病人说，医生和护士的技术优秀，我内心十分快乐，再苦再累，都觉得值得。看到病人身体痊愈出院，我心里就感到很温暖，这也是这份职业的存在意义。”科室里有许多00后、90后护士，也有在岗5年甚至20年的护士，他们终其一生，将青春奉献给这个神圣的职业，在他们身上，我感受到的是对于职业的坚守，对于病人的温柔，对于家庭的愧疚。脱下护士服，她们是凡身肉体；穿上护士服，她们就是“战士”。爱心、善心、耐心，当好一名合格的护士，“三颗心”不可缺少。致敬这样可贵的护士精神。
本报记者 张丹楠/文 俞佳妮/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