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报阅读机
2025-10-12
星期日
当前报纸名称:海宁日报

破壁实践:马桥街道的“三重身份”

日期:09-08
字号:
版面:第a0004版:聚焦马桥       上一篇    下一篇

标准厂房。

河滨汇。

桐溪景苑。

空间重塑:在“城与乡”的褶皱里开辟新路径

丰收路的改造,曾让马桥陷入一场争论。这条路西边是工业园区,东边是老集镇,双向两车道上每天挤着货车、农用车和接送孩子的电动车。有人说要工业就得拓宽马路,也有人担心拆了老茶馆,就没了乡愁。最终的方案出人意料:道路拓宽至四车道,但特意保留了沿街记忆,还在街角辟出“口袋公园”。如今的丰收路,早上有穿工装的工人买早点,傍晚有跳广场舞的阿姨,周末还有来打卡的年轻人。这种“硬设施”与“软记忆”的并存,正是马桥空间融合的精髓。

在河滨汇商业街区,我们看到更有趣的场景:中午的咖啡馆内,城区特意赶来的年轻人、园区午休的工人混坐在一起。落地窗外,几位附近的村民正在灌溉绿化。烟火气中透出的是:城、乡、园的有机融合。

马桥街道的农户搬迁故事更具启示性。

“以前住的是20多年的老水泥房,现在三层洋房带小院,购物、健身走两步就能到。”桐溪社区居民褚春梅谈起搬迁后的生活,笑容满面。2014年,褚春梅一家成为了马桥街道集聚搬迁的首批受益者之一。

十年来,马桥街道通过全域土地综合整治,累计完成了1000余户农户的异地搬迁建房。2025年,还将推进正阳村、马桥村300余户整组搬迁。

在新丰社区,居民黄惠琴的生活因集聚搬迁彻底改变。曾经的农忙生活被社区的八段锦课程、“为老送餐”服务所取代。“土地流转有租金,社区服务像城里,这才是真正的‘市民待遇’!”黄惠琴分享道,特别是马桥街道通过配套建设新丰未来社区笼式足球场、篮球场、塑胶步道等项目,让搬迁群众享受“15分钟品质生活圈”。

搬迁不仅是居住地的改变,更是生产方式的转型。“住小区、当上班族,收入稳定,比种地强多了!”原利众村村民范利花告诉记者,自从前年启动搬迁后,自己就放弃了原先农村自留地的农活,选择外出上班,年收入从务农时的5万元增至8万元。值得一提的是,马桥街道通过集聚搬迁,推动了超2000名村民向产业工人转型。

■记者 周厉 周志伟

“马桥是海宁的城南,河滨汇的热闹不输主城区任何一条街”“马桥是海宁的乡村,它是重要的粮仓”“马桥是产业园,经编产量全球第一”……

马桥街道在海宁这座城市里,扮演着怎么样的一个角色?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它是海宁的城区,是海宁的乡村,也是海宁重要的经济平台。城市扩张的前沿阵地、产业集聚的工业热土、乡村振兴的田间地头三重身份,一直在拉扯中寻找平衡,马桥街道也因此淬炼出一套城乡融合发展的独特解法。

新丰社区篮球场。

产业破壁:

从“机器轰鸣”到“双向奔赴”

“车间挨着农田”“烟囱望着菜畦”,这曾是马桥产业发展的真实写照——那时的经编园区,正以惊人的速度在这片土地上崛起。一台台先进的经编机昼夜不停地运转,五颜六色的纱线在机器的编织下变成一卷卷精美的面料,源源不断地运往世界各地。园区内的企业数量逐年递增,生产规模不断扩大,机器的隆隆声成了园区最响亮的背景音。

2018年,园区规上工业产值突破200亿元时,周边3个行政村仍有大量农户从事传统农业,工农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马桥深知,园区的发展不能只顾自身,必须带动周边村集体和村民共同致富,创新提出了村级集体经济抱团发展项目跨村域联建。“抱团发展”从那时开始成为影响海宁的发展热词。

马桥村曾是典型的集体经济薄弱村,2018年以前,村集体经济收入不足200万元。近年来,该村通过商铺购置抱团项目、飞地抱团项目等方式,不断壮大村级集体经济。2024年,马桥村村集体经济总收入突破800万元,其中经营性收入300万元。

2016年,在全市率先探索村集体联合投资众腾两创中心;2020年,8个村级股份经济合作社入股汇腾产业园,年分红超40万元;今年,马桥计划再开工5个共富厂房项目,总投资达2亿元。

跳出园区,发展园区。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底,马桥街道8个村级股份经济合作社平均总收入突破1000万元,经营性收入全部超210万元,村级集体经济“造血”功能显著增强。

与此同时,产业升级也在持续反哺城乡融合:园区税收用于新建桐木文创街、街道文体中心等基础配套项目建设;人才公寓与集聚小区同步规划,吸引青年扎根落户。“产业也是城乡融合的黏合剂,我们要让农民变市民、田园变公园、工厂变景区。”马桥街道党委书记李振表示。

治理创新:在“杂糅地带”长出新秩序

“一脚跨城乡,两界两重天”的治理困境,曾是马桥街道最深的治理痛点。在这个既有城市社区、又含农村区域,还嵌着工业园区的特殊地带,物业纠纷、土地矛盾、环保投诉如同三条平行线,各有各的难,各有各的处理逻辑。

桐溪社区常住人口超万人,社区内既有建成多年的商品住宅小区,也有刚完成搬迁的安置新村。这种城市细胞与乡村基因的混杂,让治理难题呈现出鲜明的混合特质。

社区党委副书记凌章涛每次走访回来,记事本上都会记满三类截然不同的诉求。商品小区的业主们习惯用《物业管理条例》维权;安置新村的村民们更认“乡规民约”,往往需要找德高望重的长辈出面调解;而园区企业员工,则更倾向于部门介入调解。这种治理规则的断层,一度让社区干部陷入“按下葫芦起了瓢”的被动局面。

针对城乡二元结构带来的治理差异,街道注重调动各方力量参与治理,形成“政府引导、群众主体、社会协同”的治理格局。

针对融合型大社区,街道建立“治理合伙人”制度,吸纳企业负责人、居民代表、社会组织代表等加入治理队伍。他们在物业纠纷调解、宅基地矛盾化解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针对产业园区的治理,街道成立“园区治理联盟”,由街道干部、企业代表、职工代表、周边村民代表组成。大家一起商讨园区发展、环境保护、用工保障等问题。2024年,联盟促成园区企业与周边村集体达成合作项目12个,提供就业岗位300余个,既解决了企业用工难题,又增加了村民收入。针对农村治理,街道推广“乡贤参事会”模式,邀请退休干部、企业家、文化名人等担任参事,参与村庄规划、产业发展、矛盾调解等工作。

站在“万亩方”的田埂上眺望,经编园区的厂房与村庄的民房渐渐交融。马桥街道的实践证明,城乡融合不是简单的“城市吃掉乡村”或“乡村模仿城市”,而是在正视差异中寻找共鸣。当产业不再是割裂城乡的鸿沟,空间不再是区分彼此的界限,治理不再是各管一段的拼图,融合的力量便会像经编面料的经线一样,织就出更有韧性的发展图景。

调动各方参与社会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