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志良
在钱塘江北岸的海宁,一直流传着三国名将陆逊在海昌屯田的说法。
在鹃湖岸边的石壁上,镌刻着陆逊海昌屯田的大型浮雕;在凸现农耕文化元素的三水公园里,矗立着陆逊的全身雕像;在重现海宁数千年治水历史的水利文化馆,陈列着陆逊海昌屯田的事迹;在书籍《海宁历史人物名录》中,也有这位虽非本地籍但曾在这里建功立业的“新海宁人”的一席之地。这一切,无不表达着海宁人民对陆逊这位古代官员的敬仰和怀念。
陆逊(183-245),三国时期吴国政治家、军事家,一生出将入相,被赞为“社稷之臣”。据《三国志·吴书·陆逊传》记载:“陆逊字伯言,吴郡吴人也。孙权为将军,逊年二十一,始仕幕府,历东西曹令史,出为海昌屯田都尉,并领县事。县连年亢旱,逊开仓谷以赈贫民,劝督农桑,百姓蒙赖。”据《海宁志》:“汉末孙吴析海盐、由拳地置海昌县。三国吴黄武二年(223年)改为盐官县,因汉代吴王濞于此立盐官而得名。南朝陈永定二年(558年)割吴地盐官、海盐、前京三县置海宁郡,始有海宁之名。”
现海宁境内,还存有陆逊营、陆司空庙等遗迹。陆逊营在古镇路仲,清时邑人管庭芬撰有陆逊遗营的诗句:“流萤点点夜深多,陆逊遗营迹未磨,尚许牧童寻旧垒,晚驼牛背唱吴歌。”《海宁州志稿》云:“陆逊营在邑西北路仲,今秋水庵南即其地,建安八年,吴陆逊领海昌都尉事,郡有剧贼。”几十年前,当地在平整土地时,曾经在陆逊遗营处(当地人叫“营里”)挖出过古井和锈蚀的箭矢等物,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陆逊遗营并非空穴来风。在路仲稍西,有一处地方叫“洗马浜”也跟陆逊有关。因当初陆逊在营里屯兵,“郡有剧贼”,将士出击需用战马,考虑到军队饮用水的卫生问题,陆逊便让将士把马牵到离驻地稍远的浜里洗刷,这浜就被后人叫做了“洗马浜”。
陆逊海昌屯田在当时有着重要意义:
其一,充实了粮仓,为军民生存提供了基本保障。东汉末年,灾害频仍,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粮食尤为珍贵。《孙子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是战略物资,将士吃饱才有力气打仗,陆逊海昌屯田可以说是抓住了根本。
其二,促进了水利建设,为农业生产的发展创造了重要条件。虽然限于历史条件,暂未找到关于陆逊海昌屯田详细过程的具体史料,但从“百姓蒙赖”的实际效果看,陆逊“劝督农桑”的政策是很有用的。可以想见,他是提出了相应的治水措施并认真组织实施的。
其三,积累了屯田经验,为屯田制度的传承发挥了积极作用。“屯田”是汉以后历代政府为取得军队给养或税粮,而由政府直接组织经营的一种农业集体耕作制度。屯田组织性强,耕地面积大,应用先进耕作方法,劳动生产率较高,财政收入率也较高。陆逊海昌屯田也许只是屯田历史长河中的一朵小小浪花,但正是涓涓细流汇成了江河大海。
其四,展示了卓越才能,为他后期的发展打下了重要基础。陆逊当时二十出头,“初出茅庐”,有头脑,敢担当,会管理。因此,在本职岗位上做出了显著成绩,并得到百姓拥护。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个文武兼备之才。《三国志·吴书·陆逊传》对陆逊作了很高的评价:“刘备天下称雄,一世所惮,陆逊春秋方壮,威名未著,摧而克之,罔不如志。予既奇逊之谋略,又叹权之识才,所以济大事也。及逊忠诚恳至,忧国亡身,庶几社稷之臣矣。”某种程度上,海昌屯田是陆逊的发祥之始。
陆逊海昌屯田对海宁有着长远影响:
其一,改善了耕种条件。今天在海宁这块土地上,纵横交叉的河渠给灌溉和排水提供了便利,这其中也许就有陆逊当年带领大家开挖整治过的。这说明至今我们还在享受陆逊海昌屯田带来的红利。
其二,传承了治水精神。农业耕作离不开治水,陆逊海昌屯田自然也包含着治水,其治水精神一直激励着后人。海宁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动员组织二十万民工开挖长山河到进入新世纪以来的全民“五水共治”,与陆逊海昌屯田的传统一脉相承。
其三,树立了为官榜样。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陆逊注重民生办实事,这种忠于职守、务实为民的优秀品德也为后人所传承。
陆逊海昌屯田给海宁留下了一段佳话,是海宁人民的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虽然1800年过去了,但至今仍然有着重要意义和积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