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然
妻子的一天总是从厨房开始。
每天早晨,她总会围上围裙,直直腰板,走进厨房,准备早餐。吃过早餐,妻子开始筹划菜谱,然后去菜场购买。
下午4点,重返厨房,开始舞动双手——土豆去皮、清洗、切块、再清洗,去除表面淀粉,将洋葱切块,将锅加热,然后加油,倒入土豆翻炒,加入蒜瓣和洋葱继续翻炒,把水、酱油、白糖、玉米糖浆倒入锅中,改为中火,煨10分钟左右,等到汁变稠即可关火,然后加入调味料,出锅撒上芝麻和香油。一盆孩子们最喜欢的红烧土豆创意菜成功上桌。
接着将草鱼去内脏、鱼鳃,剪掉鱼鳍、鱼尾,在鱼身两面各切一些斜刀口;吸干鱼身上的水,锅内放油,待油六成热时放入鱼,煎至金黄时翻面,待另一面也金黄时将鱼盛盘;锅内留少许油,放入葱花、姜末、蒜末爆香,倒入醋、料酒、糖、盐、水,待锅内水烧开时放入煎好的鱼,小火慢炖半小时,然后大火收汤装盘,撒上香菜。一盆红烧草鱼完工。
一根排毒养颜的橘黄萝卜,几把顽皮可爱的蘑菇小伞,几块粉红色的肉骨,还有一碰就会化水的雪白豆腐。妻子将各色食材细细料理,切成条块丝片,揉成长方圆扁,然后大火、小火次第上阵,炒蒸、炸炖个个上场,经过这番破碎、瓦解、沸腾,香味开始在锅内升腾,溢满整个厨房,笼罩整间屋子。
这时,一位母亲、一位妻子,托举着家人的期望,在厨房与餐厅的通道上来回,与家人一起分享着丰盛的菜肴。她额头发亮,眼含温情,身上有着刚刚沾染的油烟味。此时,一家人话多了起来,笑声也大了起来,一顿丰盛的晚餐开启了一个快乐的晚上。一个快乐的晚上,成为无数个甜美日子的铺垫。
人因为有人宠爱,而满足;孩子因为有母亲的疼爱,而幸福。60年来,妻子为了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从学制早餐、烧饭入手,将个性、思想、知觉、情感和意志等人文理念与食材、技法、生活、时令、节日等巧妙融合,使全家饮食品种繁多、咸甜适口、营养均衡。
厨房一隅是一位母亲的舞台,这舞台很小,却满是无言的付出与沉默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