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难以写尽您给我们的爱(节选)
日期:04-03
亲爱的母亲:
您名叫黄雪姣,养育了五个孩子,在那艰苦的年代,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您不仅要下地干农活,还要照顾一家七口的生活起居。每天清晨,您烧早饭、喂猪、喂鸡,忙完这些,您去田里劳作。晚上回到家,收拾干净屋子后,您坐在昏黄的油灯下为我们补衣服、纳鞋底。那些年,我们一家人穿的棉鞋、单鞋,都是您一针一线缝制的,针线穿过鞋底的“哧哧”声,常常伴我入眠。
在那食物匮乏的年代,您总是变着花样为我们做好吃的,哪怕粗茶淡饭,也让我们吃得津津有味。每年春天,您都会养上二十来只鸡,等到重阳节时,鸡长到三斤多,兄弟姐妹每人一只,炖在瓦罐里,香气扑鼻。直到今天,我依然认为,那是天底下最解馋的美味。
您还要张罗人情往来,为五个孩子的书包和过年时的新衣操心。那些年,您搞起了家庭副业,除了养鸡,还养鸭养鹅,每年保证有两头猪出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您去过上海贩卖旧衣服,去过义乌贩卖红糖,甚至走村串户做过油漆匠。正是因为您的勤劳和智慧,才让我们这个原本拮据的家庭逐渐有了起色。
您虽然只读过四年私塾,认字不多,但您深知知识的重要性,始终重视我们的教育。无论自己多苦多累,您都坚持让我们上学。姐姐曾想放弃读书去放牛,是您“逼”她继续读书;大哥也是在您的“逼迫”下,读完了农中。1972年,我初中毕业时,升高中需要推荐,我因为兄弟俩只能择其一而被刷了下来。那天早晨,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您踩着厚厚的积雪,赶到公社负责教育的干部家里,为我争取到了继续读书的机会。若不是您当年的坚持和“逼迫”,哪有我们的今天。
村里人遇到困难,您总是尽力帮忙。上世纪80年代,父亲任村党支部书记时,村里的手摇电话机装在家里,您从早到晚接听电话,帮村里人找人,从未有过怨言。有一次,大哥带回一位病倒在石梁街上的陌生老人,您二话不说,泡红糖水、烧饭菜招待他,还让他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临走时,那位老人感激涕零,差点跪地道谢。
您总是教育我们要好好学习,读好书、做好人。等我们长大后,您又鼓励我们报效国家。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您先后送我们兄弟三个去参军。南疆战火纷飞之时,您和父亲怎能不为我们揪心?您的无私和爱国情怀,让我们深感敬佩。
母亲,您是我们成长路上无言的老师。在您的教育和影响下,我们兄弟姐妹五人都有些出息,事业有成,家庭兴旺。2006年,您剪橘子时摔了下来,腰部、脚部两处骨头断裂,从此行动不便,基本靠轮椅代步。13年前,您住进了市福利院,我们每个星期都会去看您,陪您说话、逛街、翻看照片。每次去,我都推着轮椅在院子里转悠,看着您苍老的容颜,心里满是酸楚。
2021年12月底,您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们兄弟商量着把您接回家住。就在我们准备接您回家的那天,您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永远离开了我们。村里人都说,您为人善良,不愿意拖累子女,走时安详。再过一天,您就要跨入91岁的门槛,成为我们家族中最长寿的人,这正应验了古人说的“德高寿长”。
我想写篇文章,追忆您的一生。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总觉得笔墨难以写尽您倾注给我们的爱与关怀。我们永远怀念您,怀念您慈祥的微笑,怀念您无私的爱。
愿您在天堂安息。
您的孩子 吴渭明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