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富贵：传承的是技艺 不舍的是祖业

陈允琪 文\图

巧家县小河镇，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背靠乌蒙山、面向牛栏江，这里有历史悠久的拖车土司府，有群山叠翠的西部情人谷，还有代代传承的古法造纸。

据考证，西汉时期就造出了麻质纤维纸。后来逐步拓展到使用各种纤维原材料造纸，唐朝时就有利用竹子为原料制成的竹纸。时至今日，在小河镇坝统村有七八家仍然保留着古法工序生产绵纸的小作坊，这也是巧家县仅存的“活着”的古法造纸作坊。

邹富贵家已有五代人以古法造纸为生。他从小就跟随祖父、父亲在作坊里帮忙，虽然当时还没有正式传习，但日复一日地“看”“听”“悟”，他便基本掌握了古法造纸的技艺。在他17岁的时候，便正式步入传承古法造纸的行业，跟着父亲学习古法造纸并很快完全掌握了制作技艺。那时候，镇上有几十家古法造纸的小作坊，他能清楚地说出哪家作坊的优势和客户群。

“年轻时，我总是没有耐心，觉得古法造纸是件太苦太累的活计，而现在却靠这个技艺获得一份稳定的收入，维持着全家人的生活开支。”邹富贵是个孝顺且有责任感的人，母亲至今和他生活在一起，他和妻子不仅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身有残疾的弟弟。一家三代人不离不弃，齐心协办靠着古法造纸技艺换来全家的生计。

邹富贵家屋后是一条山沟，溪水长流，山上长满了青翠的竹子，他沿着屋檐顺着山势修建了简易的水泥池子，用作古法造纸的腌池、水捣、清洗、抄纸等工序。

“在制作中，每一道工序都要认真对待，既要讲技术，又要有体力。露天作坊造纸是靠天吃饭的，天气晴朗干燥的时候，只有每天从清晨做到深夜，才不荒废一天的活计，下雨天只得停工。”邹富贵能精准地看出作为原材料的构树的材质好坏，能恰到好处地掌握每一道工序的开始和结束。

小河镇的古法造纸以绵纸为主，取当地两三年成材的构树为主要原料。邹富贵的造纸作坊里，保留着各种木制、石制的造纸器具，展现在眼前的有大石筒、纸浆槽、压纸台、分纸台等。古法造纸的工序很复杂，需要经过刮白、浸泡、撕碎、卷团、舂捣、打浆、蒸煮、冷却、漂洗、搅散、滑水、抄捞、荡帘、压干、晾晒、撕纸、数纸、打捆等20多道工序，才能造出一张色泽浆白的绵纸。

“古法造纸工序复杂，其中浸泡、沤发用时最长。将构树软化捣碎，加入仙人掌浸泡过的秘方水，才可以进入下一道造纸工序。”邹富贵叙述着最原始、最古老的造纸工艺流程和方法。

在浆池前，邹富贵反复不断地用竹帘抄纸、起纸，浆白色的绵纸就这样一张张地堆叠在一起，等着压干水分后晾晒。对于邹富贵来说，尽管一捆100张的绵纸可卖900元，但这是一家人齐心合力经过20多道工序，并经过晾晒7—10天后才能变现的。这些绵纸传承的是古法造纸的技艺，更是不舍的祖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