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新华社发
曾有古老雄浑的音律
在它的上空盘旋
天空高远晴朗
谷底是静默的河
不，它绝不会静默
它是浑浊的大地的血液
汩汩流淌着
只是我离得太远
听不到它的咆哮
同行的女孩
指给我看下面的渡口
她说曾去过对面的村庄
是乘着溜索
从江面一滑而过
我问她害怕吗
她微笑不语
只用手指挼开被山风吹乱
覆盖住脸颊的头发
“这是我的家乡”
是啊！
在惯的山坡不嫌陡
喝惯的河水不嫌稠
不是这样的一方水土
又如何养育得这女儿
刚中带柔？
怒 江
那一夜
怒江又撞入我的梦中
它没有愤怒
没有那如野兽般的洪流
冲击在巨石上粉身碎骨
它是安静的
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
默默流淌在我的梦里
它是忧伤的
是无助而倔强的忧伤吗？
我倒希望它怒吼
宣泄着满腔的怒火
而不是这样沉默着
仿佛丧失了生命的激情
我又在她的怀中沉睡了
我曾想对她诉说无尽的相思
但这一刻却困倦了
我以为她不会再离开我
不会的
她是我的港湾
她不是愤怒刚烈的江
而是一条充满柔情的河
河水的波纹
就是她的肌肤
湿润、细腻
而河中长长的摇摆的荇草
那是她芳香的秀发
我为什么会想起怒江呢
那条浑浊、澎湃、怒吼
从遥远贫瘠的高山上
夹带着泥沙、融化了冰雪
饱受乱石险难凌虐与摧残
却越来越壮美的大河
因为我伏在她的胸口
听到了，听到了
那比惊涛还要澎湃的心跳
怒江也会清澈、平缓、温情的
她也在等待
和我一样执着地等待
美好汇聚于平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