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天去一趟海子的怀宁
那里已经春暖花开
走在021县道上，路旁不知名的树
冒出嫩芽
它们生长在诗意的房子周围
比别的草木多懂一点悲悯
两年前去青海，辗转到德令哈
晚上下起小雨，高原格外冷
走在街上，没有打伞
细碎的雨丝落到肩上
身体的温度一点一点被吸走
我停在十字路口
幻想海子当年是否也从这里走过
荒凉的雨夜，海子在雨水中
一次又一次复活
今夜，我在海子的德令哈
又一个今夜，我在海子的怀宁
二
火车开始鸣笛，
忧郁的青年走上轨道
他缓慢的步调与火车格格不入
这个世界许多东西变得越来越快
就像生命，也想快点结束
夜色伏在空中，月亮坠落
青年决绝的瞳孔里没有不舍
他来过这个美丽的人间
便不想执着下去
他躺下，甚至觉得铁轨温暖
闭上眼睛，怀抱喜爱的书
他睡去了，和一个诗歌的时代
三
他的诗句替他活着
每年春天，我们写纪念他的诗
如花瓣掉落之多的诗提醒着
曾经有一个年轻的诗人来过
众人模仿他，在草原、荒漠上写诗
用他的诗获取一次爱情
可是又有多少人记得
他没有一次爱情
四
皖河、珠流河、高河围住这座城市
沿江平原与皖西山区的一个县城
走在这片诗意的土地上
不禁会想到悲情的诗人
黄梅戏的音调萦绕在耳
炊烟袅袅升起的村庄
金黄色的麦田，以及象征希望的大海
怀宁给了海子该有的宁静
五
他是天真的孩子
在怀宁没有经历人间冷暖
他的眼中只有美好
他累了，心爱的人离他而去
俗世让他愤恨，对人间已无留恋
去那么多地方，走那么多路
山坡上开满野花
春天活着，海子就没有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