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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10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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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之鲛 泪已成珠

日期: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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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林中的女人。马婷 摄

王莉的短篇小说集《蓝眼泪》共收纳17篇小说,就我粗浅的阅读感受而言,作者仿若一位肩负行囊的独行者,在滚滚红尘中关注人世万象,抒写普通人的爱恋幽梦、人生喟叹、乡土情思。

《踏花行》《天女散花》最具美感。两篇小说借雪花、格桑花之语抒发人语,将美好的花事与个人生活、时代变迁紧密联系,流露乡愁、意味隽永,跌宕起伏、饱含期盼,让读者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牛王树》《念湖》两篇小说叙事精彩,具有强烈的地域特色。《牛王树》抒发的是乡土情结,描绘出时代变迁大潮中的众生相,讲述老人在新事物面前维持着对故土的眷恋之情。《念湖》讲述有志青年艾虎以为找到了朴素的真爱,却不料爱上了一个“阴谋”,故事出人意料、发人深省。

《我来过》《那片海》《珍珠》《黑色曼陀罗花》《天空有鸽子飞过》等小说,都以普通女性为主角展开叙述,写“小女人”的鲜活故事,展现当代女性在社会、婚姻、家庭、职场中的觉醒,体现了作者对女性生存现状的关注。

“梧桐树上,风筝摇摆着尾巴,不知已挂了多久。风筝最不自由,不被这个拿捏,就为那个牵挂。”在广阔的天地里,“我”看似自由自在,却是一只最不自由的风筝。“风筝”元素在《雪花静静飘落》中两次出现,串联起整个故事。“风筝”不仅是对母爱的颂扬,更是对女性伟大人格的深刻解读。这样的写作手法在《白马腾空来》中也同样出现,“我梦见云雾漫天,山岭绵延起伏,若隐若现。突然间,一匹白马腾空而下,四踢翻飞”。在无尽的悲痛中,“我”恍恍惚惚梦回“我们”初识的场景,那年“我”才十九岁……至此,“我”将失去爱情的遗憾、懊悔和悲伤寄托在“我”永恒的梦境之中。

“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无论是《乌龙幕》中的“我”,还是《那片海》里的“表姐”,书中女性承受着内心的压抑和孤独的痛楚,但都在逐渐觉醒。《那片海》里的“表姐”从一个一心想要摆脱农村身份、追求城市户口的女人,到计划落空、背负伤痕还未脱离乡村刻板印象的经历中觉醒成长起来,最后在生活的汪洋中“像人鱼一样款款前行”,这是多少个女性自我成长的真实写照。《豢养一条虫子》中的“我”为了脱离丈夫的束缚,开始自我审视、自我改变,减肥、交友,付出了很多努力。当“我”减肥成功约见名为“风”的男子时,却发现“风”就是前夫。那一刻,“我”更加厌恶丈夫看待我就像看待“一条被豢养的虫子”,因此,“我”毅然决定脱离丈夫的“豢养”。作者在揭示女性生存困境的同时,也赞美女性的勇气与坚韧,赞美她们面对困境与伤害不退缩、不畏惧,以一己之力书写生命的辉煌。

短篇小说集《蓝眼泪》的底色是忧伤的,深海鲛泪成珠,可窥见个人内心的破碎。崎岖坎坷的人生经历勾勒了女性深深浅浅的泪痕,驱使她们坚定自信,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作者以犀利的笔触将复杂的情感融入字里行间,让人在品味小说的同时,亦能感受到深沉的关怀。《河对岸的父亲》中留守母女对亲人归家的期盼,《珍珠》中女性对故土家园的深深眷恋,无不如此。

“文学即人学”。短篇小说集《蓝眼泪》在某种程度上是作者洞察人性、关注女性群体、寻找自我的结果。或许,作者早已殚精竭虑,便将词句的勾画变成自身心理调整的习惯,在清醒和怅惘的交替中不甘放弃、寻找自我。感谢作者以一种悲悯的情怀审视着这些群体,让读者在感慨书中人物浮沉的同时,从容面对当下的生活。我想,正是作者通过广泛地阅读和积累才成就那么出色的文笔,正是作者竭尽心力地勾勒和思考才能展现最摄人心魄的故事。

一本好书,如同一杯佳酿,令人陶醉,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