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元宵,煮汤圆,骨肉团聚满心喜,男女老幼围桌边,一家同吃上元丸。”每年元宵节,母亲都会为我们煮上一碗热乎乎的汤圆,说汤圆是元宵节必吃的食物,它圆形圆音,象征着团圆与圆满。
在我的记忆中,每到元宵节前夕,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首先把糯米一遍遍淘洗干净,放在水盆里浸泡,直到把糯米泡胀泡软。磨糯米的工具是石磨,用井水将石磨清洗干净后,母亲就开始推石磨,我负责往磨眼里一勺一勺地加带水的糯米。随着磨盘一圈一圈地转动,不一会儿,雪白的糯米浆便从磨盘缝隙间缓缓流淌出来,经底盘的凹槽,慢慢通过槽嘴,再流进放置在石磨下面的水桶里。
母亲对我说:“慢工出细活,石磨得慢慢悠悠地推,这样磨出来的糯米浆才细腻滑润,做成汤圆后煮出的汤色才清亮。”由于那时家里人多,糯米磨得也多,母亲经常一忙就是大半天,但她毫无怨言。那石磨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宛如动听的歌声,让人陶醉其中。
糯米磨完后,母亲就用一个布口袋把糯米浆吊起来,慢慢地把水沥干,再放进盆里揉成粉团。然后炒花生、炒芝麻、砸核桃、煮绿豆,加入白糖和桂花等制成香甜的馅心。调好了馅料,就开始包汤圆了。我最喜欢看母亲包汤圆的样子,只见她拿起一块粉团,用手指边捏边旋转着,像变戏法似的捏成一张汤圆皮,然后包上备好的各种馅料,又用手捏拢、搓圆,一个圆滚滚的汤圆就做好了。
包汤圆也是每个孩子都爱干的活儿。我们围在母亲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掰一块粉团,放在手掌心里搓啊搓。一开始,我们包的汤圆都不怎么圆,等掌握了技巧后,就渐渐圆了起来。
汤圆包好后,母亲就开始煮汤圆了。锅中加清水,旺火烧沸,分批把汤圆下锅,然后用锅铲轻轻地搅动。不一会儿,那些可爱的汤圆就浮了起来。这时,母亲又往锅里加点米酒和红糖。
当香气四溢的汤圆端上桌时,那种暖融融的幸福感在每个人心中荡漾。香喷喷的美食对小孩子来说,是很难抵挡得住的诱惑。我顾不得烫,迫不及待地用小勺盛上一个汤圆放进嘴里,顿时香甜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一碗下去,甚至把碗都舔得干干净净,仍觉得不解馋,还想吃。调皮的弟弟见状,扮着鬼脸高兴地唱道:“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吃了汤圆好团圆……”惹得一旁的母亲笑弯了腰。那时,我觉得软糯的汤圆就是人间美味。
穿越岁月的长河,往事如烟。现如今,日子越过越红火,曾经转了千年的石磨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超市里汤圆品种也非常丰富,不同馅料、造型的汤圆让人眼花缭乱。可在我看来,元宵节最为美味的,还是母亲亲手制作的汤圆,因为香香甜甜的滋味里藏着母亲对我们深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