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冷空气南下,大范围降温,寒风彻夜未停。今天早晨池塘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泛着冷冷的光。池塘旁边有一棵枇杷树,树冠亭亭如盖,碧绿的叶子在寒风中微微抖动,一簇簇五瓣的小白花开得正欢,仿佛这凛冽的寒风于它而言只是轻柔抚摸,丝毫不觉冬天的严酷已经来临。
枇杷花洁白、纯净,其幽香沁人心脾。唐代诗人岑参《赴嘉州过城固县,寻永安超禅师房》云:“满寺枇杷冬著花,老僧相见具袈裟。汉王城北雪初霁,韩信台西日欲斜。”诗句点出了枇杷的开花季节。唐代诗人王建在《寄蜀中薛涛校书》一诗中写道:“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于今少,管领春风总不如。”其中,“枇杷花里闭门居”一句颇有意境,读者可以就此想象出枇杷花盛开时的美丽。
枇杷鲜嫩多汁,酸甜适口,是初夏为数不多的佳果。南宋诗人周必大有诗赞曰:“可人风味少人知,把尽春风夏作熟。”枇杷的叶子很像乐器琵琶,由此谐音而得枇杷之名。
枇杷果皮金黄,所以在宋代诗人的笔下,枇杷便有了许多美妙的别名。陆游有“难学权门堆火齐,且从公子拾金丸”之句;宋祁有“树繁碧玉叶,柯叠黄金丸”之吟。宋代文人郭正祥也有诗云:“颗颗枇杷味尚酸,北人曾作荔枝看。未知何物真堪比,正恐飞书寄蜡丸。”由此,“金丸”“黄金丸”“蜡丸”都成了枇杷的“昵称”。
寒冷的冬天,不经意间枇杷花就开了。褐色的花苞鼓了起来,白色的花瓣舒展开来,为寒冬抹上了一道靓丽的色彩。枇杷寒冬开花,经冬不凋。汪曾祺有本书叫《晚翠文谈》,书里提到,在云南大学西北角有一座花园,园子里栽种了很多枇杷树,于是这园子就叫“晚翠园”。《千字文》上也说:“枇杷晚翠,梧桐早凋。”可见,枇杷树的苍翠在寒冬里独显其风貌,让不少人喜欢。清代诗人吴锡麒在《清寒绝句六首》中写道:“蕉败西风柳败霜,尖尖驴耳叶偏长。枇杷自是冬心树,白雪花开照我床。”这首诗通过对比不同植物在寒冷冬季的境遇,表达了即使在逆境中依然保持生机和希望的主题,鼓励人们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要有坚韧不拔的精神,相信春天终将来临。
我家老屋边也有一棵枇杷树,是父亲种下的,年年开花、年年结果。有一年,我们回去正好赶上枇杷成熟,满树金黄,母亲非要上树摘一篮子枇杷让我带回城里。“连村桑柘犹存叶,一树枇杷已著花。”元末明初诗人贝琼的《澄林冬日》让我总是想到家乡的那棵枇杷树。
冬日严寒,不妨去找找枇杷树、去闻闻枇杷花的芬芳,总有一种陪伴,让你在萧瑟的冬天感到温暖。枇杷花开,花开如梦,在寒冬中绽放希望,成为心中永远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