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踏上了求学之路,从生态秀美的云南飘向遒劲有力的黄土高原。来到“十三朝古都”西安,我有些“北漂”的感觉。从前的长安,是莘莘学子心中的梦想,现在,这里也成了我的梦想。
山林
老家的山林,是烙在心头的印记,我一回头,它们就占据了我心灵的空间。小时候,我和外婆在小山村生活,长大后,每一个假期我都要去外婆家。那一座座山承载了我太多的欢乐:春天时,采花,找野菜。夏天时,跟着外婆去山上捡野生菌子,那种发现菌子的兴奋,是我爱山的最好理由。外婆能识别有毒和无毒的菌子,我总是捡到一朵就开心地放到外婆的提篮里。捡到不能食用的菌子,我就用脚踢着玩。秋天时,与外婆去山上拾柴,采野果子。冬天时,我在雪地里看见野鸡,还捡到一些野鸡毛,开心地带回家,令小伙伴们羡慕不已。老家的山林像是一座巨大的宝藏,它的肚子里藏着外婆所需要的一切。
我感觉老家的人们与山林达成了一种很好的契约:和谐共生。高山阻断了信号、道路,但这儿的人们却从不因此而沮丧,因为山林给予了人们太多资源,滋补的菌类、美丽的野花、丰饶的土地,就连大块的石头和高大的树木也可以成为重要的资源。人们取之有度,用之不竭,过上了幸福安康的日子。
那个美丽的小山村,如今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有着古朴的美,也有着现代的美。美中不足的是通信还不够顺畅,我常常要四处移动,找一个恰当的位置接收信号。站在高山面前,我突然就想起愚公移山的故事。这样一个小山村,也许能变成现代人心中的桃花源。
北方的山上没有像云南的山上有那样丰富的菌子。我在秦岭实习时,大家都拿“红伞伞,白杆杆”跟我这个云南人开玩笑,一朵南方很常见的不可食用的菌子,都能让他们激动不已。在我告诉大家这种菌子有毒后,大家接着激动地问“吃了能不能见到‘小人人’”“真的会‘躺板板’吗”,诸如此类可爱至极的问题,引发一浪又一浪的笑声。这种乐趣,似乎也是大自然赠予我们的礼物。
秦岭的山林秀美瑰丽,蝶舞蜂飞,蝉鸟齐鸣,千奇百怪的野花点缀了这幅山林画卷。再往上走,便是云雾缭绕,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天。摘两个野果,哼一首小曲,在阴凉间小憩,嗯,秦岭确实是个好地方。
河流
一见到水,就想到外婆家门前那条清澈的小河,我在那里捞过鱼,摸过虾,看羊群过河,看外婆洗衣。我和小伙伴们在河边扔石片击水,石片在水面上连“跳”数次之后,我们便开心地大笑,然后比比谁扔的石片“跳”的次数最多。
有一次,我跟着妈妈去另外一个乡镇,看到一条黑乎乎的河流,就连河岸边的水草也是病殃殃的。妈妈告诉我,这是一个产煤的地方。此时,我猛然想起前不久看到的新闻“日本决定将核废水排入大海”,心憋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劲,夹杂着满腔愤怒和困惑。我的眼前浮现出那条被污染的小河,以及一片被污染的大海。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啊!
小时候最简单的快乐,便是穿着拖鞋溜进门口的河里,哪怕什么也不干,任凭清澈的河水冲刷着双脚,我都觉得幸福满满,开心多多。在滩上挖一个坑,看着坑里的水从浑浊变澄清,我感受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或者在石头缝里摸螃蟹,偶尔也能抓到小青蛙,还能看到有一种叫“写字公公”的虫子,它们在水面上“书写”着我看不懂的“文字”。
一点点回忆汇集成闪闪星光,让我的心迅速回到童年,回到故乡的小河边。想必在过去的时光里,很多清澈的河流都曾经变过颜色。就连我家门口那条叫马家山小河的河流也没能幸免,大量生活垃圾被投入水中,原本空灵清澈的河水变成了肮脏浑浊的黑水。但近年的环保治理卓有成效,一条日渐清澈的小河又回到我眼前。晚饭后在河边小路散步,也成了大家的常规活动。
但愿每一条河流都能恢复原本的模样。
田地
“田家少闲月”“妇姑荷箪食”的农耕生活已经远去,相较从前,现在更少的土地已经可以产出更多的粮食,人们对待自然的方式发生了改变。但田园生活并没有离开公众的视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依然令人向往。于是,在周末体验农家乐就成了许多人的选择,人们在土地上种植各种鲜花、蔬菜,开启了另外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模式。希望人们在田园生活中,能体会到生活的美好。
如今,外婆老了,但她还在土地上劳作。只要一想起外婆,我就有了动力。如妈妈所说,我们不追星,因为外婆就是我们心中的明星。她一生热爱土地,认为土地能生长出我们想要的生活,她以一种永远向土地致敬的方式生活着,给我们做出了榜样。
一定还有许多令人开心的、大自然的面容,值得我长久地关注。当然,难免也有一些令人焦虑不安的存在。人类对于大自然的破坏,让我们的山林、河流、田地失去了它们本来的面目。各种自然灾害频频发生,在提醒着人类要热爱大自然,拥抱大自然,保护大自然。
我回顾往返于陕西和云南两地的旅途,从天上看地上,黄色的大地、绿色的树林、灰色的公路、闪光的城市已经完全融为一体。大自然真是足够包容,它让人们有了居所,有了资源,有了不一样的生活,人与自然本就是一个共生体。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感谢大自然,感谢它孕育了我们的生命,感谢它为我们带来的四时朝暮,生灵百态。我们该用高度的责任感去保护大自然,因为保护大自然就是保护我们自己。
在你闲暇之时,你可以试着凝视小花小草、小虫小鸟、月亮星星或者是白云落日,别人或许不懂你的悲伤经历或是荣耀故事,但是大自然懂你,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大自然会和我们共享悲伤与欣喜。
看惯了城市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就走进大自然里去吧,每一朵花,每一片云,都会是你未见过的新世界,直达你的内心深处,直达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