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来厦门时,看见夜色中海水在不倦地徘徊,立马脱了鞋子,在沙滩奔跑起来。后来,我日日在海边公交站等公交车,往返于教室和宿舍之间,平淡重复的生活在凭海临风的等待中似乎有了澎湃的回响,总让人有新的期待——或是远山无法遮挡的金色阳光,或是浅滩裸露的礁石,或是难得空旷无人的沙滩,或是喧闹的沙滩上传来的歌声。但是有一样东西,让我爱不起来,那就是厦门的雨。
春节过后不久,春雨就滴答而至,延绵不尽。天空积累着厚厚的深色云层,整日不消散,海水浩荡,配合着“上蹿下跳”的气温,一切都好似荡涤不去的忧愁,笼罩着整座城市。春寒料峭中,枝头冒出绿意。一日,细雨如丝,出门散步。儿子说,怎么雨伞都挡不住雨呢?雨滴冷冰冰的,不停地打在身上,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一点点往身体里面钻。撑伞漫步、静听雨声的诗意都无法抵消反复上身的寒意,只想窝在家中静捧热茶。
终于到了春夏之交,日头渐渐明朗起来,天空开始显出蔚蓝。然而雨未至时,闷热、黏湿,蚊虫早已将人逼得心烦意乱。春夏之交的雨经常是热烈的,有时候连续下好几个小时,下得下水道突突地往外冒水。一阵雨过后,闷热未减,黏湿尤胜,即使紧闭门窗,依然会有不知从何处钻进来的白蚁,惹人心烦。
还好,夏天的雨水没有想象中的多,但是每次来都令人紧张,因为天气预报里总会加上“极端天气”这几个字,以显示暴雨的威力。夏天的海滨城市,天蓝云净,可当暴雨来临时,天空就变得阴阳分明,一边是蓝天白云,一边是乌云压顶。乌云滚滚袭来,不断地蚕食蓝天白云,转瞬间,占据整个天空。此刻就要赶紧回家,不然滂沱大雨直落而下,一片汪洋。行人行色匆匆,似乎都在躲避这天气,躲避一场大雨冲刷整座城市的狼狈。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如果抱着这样的想法期待厦门的秋雨,那会失望的。骤然而至的秋雨,持续一两天,且晴雨交替,好似夏日的插曲,?与寒冷并无关系,有时甚至连凉爽都不曾有过。即使气温稍有下降,稍有凉意,那也只是短暂的。秋雨没有带来秋意,白天亦似夏天般炎热,艳阳高照,明晃晃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漏出来,五颜六色的三角梅依旧竞相绽放,毫无秋的萧瑟感。人们照旧吹着空调、穿着短袖和短裙、喝着冷饮,还是直冒汗,可是早晚猝不及防的寒意,引得喷嚏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
,总是如期而至,不管是绵长无尽的春雨,还是热烈奔放的夏雨,抑或是干脆利落的秋雨。或许,我应该学会欣赏它们,感受它们的不同。但此刻,我还是隐隐地讨厌雨,只想每日都有碧蓝如洗的天空。可世事哪能尽如人意,我可以藏着自己的小心思牢骚任性一二,却不可时时如此。
厦门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