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曲靖作家朱华胜的小小说《每一根竹笋都是奔跑的疼痛》,我禁不住泪眼婆娑。小说起起伏伏的情节像飓风中的海浪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我这一颗孤悬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鲜美脆口的竹笋,在缺衣少吃的年代,它是孩子们心心念念的奢望。作者紧扣这一点以竹笋为线索,把人物间的矛盾和情感紧紧联系在一起,探寻疼痛背后的真相,挖掘深爱的本质。
作者以第一人称“我”来写,自然拉近了作者和读者心与心的距离,增加了现场感,人物的一言一行仿佛就在眼前,一切因为生动形象而产生共鸣共情。
小说行文采用倒叙手法,仿佛一个缩口的大缸子,一点一点往外掏宝贝一样,引人入胜。文章在开头写道,“我”种下三棵紫竹,被人夸很懂园艺,“我”却说自己种紫竹并不是因为它婀娜多姿,而是因为竹承载着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读者的好奇心瞬间被吊起来了。
物质贫乏的年代为了生活下去,人们常到后山挖竹笋。“我”去挖笋的过程中偏遇到生产队队长的三个称王称霸的儿子。“我”被他们挡路,抢笋,辱骂,到最后与他们打架,被赶来的大人们拉开,然后双方家长到场,各自劝说或批评自己的孩子。“我”不想听从妈妈要向对方道歉的安排,气得哭了,跑到后山最高处舔舐心灵的伤。“我”很想去县城找自己的父亲,幼小的心灵多么想得到父亲的保护,而不是母亲的委曲求全。可是当“我”在路边听到村里人说妈妈和妹妹正在到处找自己时,“我”又想到妈妈和妹妹的焦急和担心是自己对亲人的一种伤害,马上飞奔回家。不料次日起床发现妈妈一夜未在家,正当“我”打算带着妹妹出门找妈妈时,妈妈却回来了。蓄势的铺垫,使得本文的高潮排山倒海似的到来,文中细致地描写妈妈进门的情景,像电影一样给了妈妈大大的特写镜头:妈妈进来了,背着一个篓。妈妈一只手里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里握着镰刀。妈妈身上湿淋淋的,头发上、衣服上粘有很多竹叶,膝盖处裤子撕破了一个口子,脸上、手上有几处血红的印子。妈妈一脸满足地微笑,说:“你们起来了,怎么不多睡睡呢?”“我”再也忍不住内心情感的汹涌,抱着妈妈哭了。妈妈用对孩子深深的爱融化了儿子心中的委屈,将儿子因受村霸欺负的冰冷从心底彻底抹去,母爱的温暖转化成一种面对生活不屈不挠、大彻大悟的顽强力量。此时,伟大的母亲形象赫然立了起来。
小说布局精巧,构思曲折,人物内心活动细腻,是本篇最大的特点,一环扣一环,行文节奏不急不慢。人物间的矛盾层层叠加,最终使主人公的情感如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生活的苦难,是成长中别样的馈赠。母亲对孩子竭尽全力的深爱,更是孩子心中一种难忘的疼痛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