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泽,家家户户都有柿子树。
鲜柿子又大又黄,放在竹筐里让人随意挑选,有时选来选去还是个个如心意。柿饼是串在细绳上的,多是20个一串。串柿子最好是用秧草搓成的绳,滤水且不发黑点。看着一串一串摆在竹箩沿口的柿饼,嘴馋心甜,不买上几串回家,心是不甘的。加工柿饼可不是容易的事,男人用刀削去柿子皮,女人用秧草绳串着,为了透风,柿子间用竹篾排开。每到制作柿饼的日子,一家人辛苦到深夜,谁也不喊累,望着金黄的柿子谁还在乎腰酸背痛呢?柿饼,色泽红润,拿一个掰开来,金灿灿的胶状果肉还能拉丝,一股甜香就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再说西泽的甜,就不得不说说西泽的白糖,这个白糖并非是大家熟悉的白糖,它不是颗粒状的,是一块一块的。在童年,谁家熬白糖,小孩们的眼珠子就滴溜溜地盯着,嘴巴馋得不住咽口水,这种记忆一旦生根,年年都会发芽。小时候,母亲用木棒敲下小块白糖递给我,忘记伸手,直接张着小嘴去咬,惹得父亲笑我“馋鬼”。白糖太硬太脆,年老的人或牙齿不行的人吃起来会有些费劲。我的父亲教我另一种吃法,把白糖敲成大小不一的块状,用筷子或硬铁丝串着放在炭火上烤,一会儿,白糖软了,吃起来绵软香甜、可口极了。
西泽的另一种甜是父母熬的糖稀。糖稀,又称“竹糖”。糖稀颜色浅黄,是一种透明黏稠的液体,吃起来甜柔爽口。母亲熬糖稀的时候,感觉她非常幸福,长大一点才知道,家里有了一罐罐糖稀,在人前会是幸福的谈资,好像日子就像糖稀一般甜蜜。冬天,雪花不飞了,我们跑到菜地里,用碗盛满雪跑回家,一个溜趟到楼上用木勺舀些糖稀放进碗里,再用竹筷搅拌着雪,冰冷的雪一下有了温度,用木勺舀一勺放在嘴里嚼,太舒服了,这算是童年冬日里最美的味道,现在一回味是多么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