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的词如流水奔涌而来
站在乌蒙的高山峡谷间
风声里裹挟着熟悉的气息
阳光照耀到的地方有着
山花烂漫的微笑。背阴处
暗下来的山色依旧迷人
纷纷亮出隐藏感引诱好奇心
顺着藤蔓状的盘山小路
我试图站在明与暗的分界线上
用一只眼睛看明媚的山坡
用另一只看暗淡的沟壑
我的心思仿佛早被阳光看透
它不断移动明与暗的边界
不论怎样追赶，再过一阵子
它就会躲到山头后面去
而无论它怎么躲，明日清晨
我又会把它迎回来。如此
周而复始，像悠远的词
如流水奔流而来，我已备好
比乌蒙更为广袤的心海
●雨打芭蕉
那些年，住在牛栏江畔
我的窗前有棵芭蕉树
每当下雨的时候，窗外就
堆满雨打芭蕉的声音
此起彼伏像是在弹拨
心弦。我常常想到
你的手，那些玉雕的
指头，仿佛因了雨的滋润
更显得有油脂感。雨声
特别是夜里，像在叩击我
想你的心扉。犹如
通感手法被用到炉火纯青
有一次我躲到芭蕉叶下
任雨打芭蕉声一滴一滴
滴入脑海深处。哦
仿佛汇聚成一座湖泊
我正向着彼岸奋力泅渡
●芭蕉叶小舟
我曾在牛栏江上放逐一叶
芭蕉叶编制的小舟
那是盛夏，你不难想见
青翠的小舟荡漾在洪流上
随波逐流，那是谁也不
期许的结局，然而生活中
这样的爱情演绎的悲伤
像大河涛声，宽阔的峡谷
也不可能盛装。而我
总是把芭蕉叶小舟想象成
一颗船形的星星，在人间的
红河上泅渡。爱情之舟
有过星光闪烁。放逐它
才能追逐你一路走出峡谷
●压低翅膀飞翔
从峡谷里鸟儿的身上我学会了
在低处，要压低翅膀飞翔
给予我类似启示的还有江河
越是往低处走，越能够
走出峡谷，走进海的辽阔
与广袤。于是，犹如湖水般
我安静下来，以石头
铺满河床的方式，借助汉字
写诗，把思念你的浪花
全部藏入汉字的缝隙深处
让所有的裂痕不再空泛地疼
模仿术，我还没有练到
炉火纯青的份上，而这一次
我是彻底从低处站了起来
沿着时光之堤，越走越静默
越走越平坦，越走越广阔
眼前，仿佛已是爱的海洋
●回乡下去
回乡下去。变成越来越少的偶尔
使我想不起过多的旧事物
许多东西早已物是人非
许多记忆不是濒临灭绝而是
早已经绝迹。只有偶尔在梦里
能够呈现曾经的样子或者
样子变形后的样子。比如昨夜
我梦回牛栏江边，在乡下
我在过时间最长的一所小学
可那四年时光，早已无影无踪
就连门前的大江也早已改道
从后面的山腹里柔软地流过
把曾经的滚滚涛声化作了静默
回乡下去，回去也不过是
匆匆过客。每次当我靠近村庄
总有一种陌生不期而至：变化
最大的不是村庄，而是人心
已经无法再返回到曾经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