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应峰
日子 掠空而去的鸟儿
都成往事
就算白发堆积
思维依然年轻
母亲的背带依旧
一看到它
就让人想起
红石河边度过的日月
想起 悠长悠长
如母亲背带的河水
总在片刻不停地
向远方的远方伸延
如今 我坐在家里
坐在妻子可亲的笑态里
坐在次第而来的
过往岁月里
坐在所有的温馨怀想里
沐浴着现代色泽
偶尔听听墙上的钟摆
以及 窗外的风声
我听见光阴之水
流入我的心灵
我又听见光阴之箭
风一样消逝
这一切 已无关紧要
我只是想着母亲
想起那根破旧
却沾附着美好记忆的
含辛茹苦的背带
究竟蕴藏有
多少智慧和灵性
母亲的脸
就算我失去了所有
依然有一张脸
在我的眼前浮现
那是一张慈祥的脸
有和善的目光
温暖的笑意
当然 也有苍老的岁月
这是我的母亲
能拄拐杖的时光
也是属于她的人生好时光
她的身体
能够支撑下去的日子
除了亲人偶尔的相伴
只有轮椅和床
后来 她住进了医院
她以虚弱的生命微光
向她的孩子们讲述
她和父亲 那些
留在记忆里的人生美好
她的眼里
只有笑意 没有泪光
她讲着讲着
嘴唇不能动弹了
眼皮也沉重地垂下
她抵达了另一个世界
和父亲相聚
和拙朴的情感相聚
她不知道
我冰凉的手指
在键盘上敲这些的时候
心在抽搐 眼含泪花
只剩下她沧桑的脸
在眼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