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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6
星期四
当前报纸名称:亳州晚报

清代亳州民风的迥异“面相”

日期: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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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第14版:往昔       上一篇    下一篇

    (上接13版)

    周氏认为虽然前代亳州民风有淳朴之名,但已经变得好勇斗狠、圆滑冒险,尤其表现在热衷赌博投机,负气斗殴。可见亳州难治、民风彪悍,难以治理,已经成了清代地方官的心头大患。

    除了地方志史料,现存的清代档案也印证了以上认识。雍正十一年,两江总督高其倬在奏折中陈述了升亳州为府的观点:“惟是亳州一带地方,其设官之处尚有应调剂措置者。其地插入河南,在两省界缝之间,去江宁、安庆督抚驻扎之处皆有千里,即其本管之凤阳道亦相距五百里。境当南北水陆之冲,行贩辐辏,人众庞杂,盗案、窃案极多,地棍衙蠹亦众,民间积习好斗健讼。私枭曾经犯案,尤须加意整顿。”高其倬认为亳州地当要冲,商业发达,民风彪悍,案件多发,应该设府管理。

    雍正年间,分定全国州县为冲﹑繁﹑疲﹑难四类,以便选用官吏。交通要道曰冲,行政业务多曰繁,税粮滞纳过多曰疲,风俗不纯、犯罪事件多曰难。县的等第高,字数就多,反之,字数就少。冲、繁、疲、难四字俱全的县称为最要或要缺,一字或无字的县称为简缺,三字(有冲繁难、冲疲难、繁疲难三种)为要缺。据乾隆三十九年《亳州志》记载,亳州占了“冲繁难”三项。

    结合第一历史档案馆馆藏与台北“故宫博物院”清代档案来看,亳州相关档案约2400条,其中相当部分都是刑事卷宗。以乾隆朝为断,刑事案件数量超过了同为散州的宿州与寿州。不少案件也反映出了亳州人好勇负气的民风。如道光九年《题为审理亳州客民孟欣焕因饮醉滋事扎伤佟选身死一案》、道光九年《题为审理亳州民王咏欣因斥醉卧门首殴伤葛破身死一案》、道光十年《题为审理亳州民孙华堂因被醉酒辱骂争闹扎伤王拉越日身死案》等。

    清咸丰以后,亳州成为太平天国与捻军运动的策源地。张乐行、张宗禹与苗沛霖等横行一时,居则为民,出则为军,流动作战,清廷花了十余年的时间才得以平息。为了方便镇压当地民变,清廷从亳州与蒙城等地中割出一部分土地设立涡阳县,治所就在原属亳州的雉河集。虽然文进士不兴,但武进士屡屡中举,清代产生了十位武进士,清前期有颜光旿、李成邦,至晚清又有姜桂题、马玉昆、蒋东才与李承先等显赫武官。

    总结来看,负气敢讼、习武好斗、不乐读书是清代亳州民风的又一特点。从现存的亳州民间方言俗语来看,也带有类似的意味。如“隔山不打鸟,隔人不说话”“该着三枪死,躲不过一把叉”“人不在人眼下,树不在树底下”“有客招呼客,没客招呼自己”“有个疮想摸摸,有个病想说说”等等。

    从清代亳州地方官的事迹来看,移风易俗是典型的施政手段。清代亳州增设柳湖书院,修葺学宫、汤陵、名宦祠与乡贤祠,大搞列女旌表,都有改变民风的政治诉求。州例贡杨继祖说:“窃惟国家之所以治安,视乎风俗;风俗之所以长厚,视乎人心;人心之所以醇良,视乎教养。”怀宁潘瑛则云:“所以显微阐幽,励风俗而启后人,守土者之职也。”这种努力在有清一代具有延续性,但成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