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群妹
去年母亲生了一场病,经过漫长治疗,现在恢复得还挺好。这场病让我意识到,父母真的是老了。也是从那时起,每天午休的时间,成为我去看望父母的时间。
每天能看到父母的身影,心里总归踏实很多。午饭后,母亲或者静坐,或者收拾;父亲要么看报纸,要么在院子里“拈花惹草”。我则习惯在床上小睡一会儿,也就半小时的时间,能让下午精神百倍。
每天小睡后下楼,总会看到母亲在楼梯口张望。看到我从楼梯下来,她笑眯眯地说一句:我觉着你该起来了,你果真醒了。然后又走到桌边自顾坐下。母亲怕我睡过头,总感觉上班迟到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儿。我每次都说,不必特意为我留意时间,我自己会把握的,手机也设置了闹钟。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其实我心里说不必,但有母亲的留意,我总归能睡得很踏实。
有时候,母亲也会外出。我照例小睡,父亲照例在院子里溜达,但每次等到要起床的时间,楼梯总会传来父亲的脚步声,他去自己的房间或者阳台。木头楼梯已经很旧了,传来很强的沉闷的声音。我知道,那时,父亲并不是真的要上楼,他只是提醒我,该起床了,就如准点的闹钟发出的声响。
记得小时候,母亲还在上班。每次上学的时间,她总会准点叫醒我。没文化的母亲,总觉得上学迟到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不管她是白班还是晚班,她总能按时醒来。那时,我觉得母亲就是一只永不会出错的闹钟。
直到我有了孩子,孩子也上学了。每天我定能按不同的时间醒来,上学时间与双休日兴趣班醒来的时间能及时变换,我的心里也有了一只闹钟。我成了孩子一只永不会出错的闹钟。
父母是我的闹钟,我是孩子的闹钟,你又是谁的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