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我拉着妈妈的手撒娇地说:“妈咪,屋里太闷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妈妈笑着应道:“好啊,顺便给你讲讲妈妈小时候在厂里是怎么度过夏天的。”
走出家门,晚风吹在脸上,温温热热的,但比屋里舒服多了。小区路灯亮堂堂的,照着散步的人和跑来跑去的小朋友。花坛里的小虫子,“唧唧啾啾”叫得正欢。妈妈说道:“这虫子的声音,跟我小时候厂区里的一模一样。”我们走到小广场,这里真热闹,奶奶们摇着扇子聊天,阿姨们在跳广场舞,音乐咚咚响。几个孩子踩着闪光的轮滑鞋,“嗖”地一下滑过去,带起一阵风。看着他们,我说道:“滑得真快!”妈妈望着那些孩子,眼神好像飘回了从前。
“我们那时候啊,”她的声音带着回忆,“夏天晚上最盼着的就是厂里的露天电影了。”“露天电影?”我好奇地问。“对啊!”妈妈眼睛亮起来,“放电影都在子弟小学的大操场上,两根铁杆子挂起一块大白布当银幕。天还没黑透,大家就搬着小板凳、小马扎去占位子。水泥地晒了一天,坐上去还有点烫屁股呢!”妈妈笑了,“整个操场挤满了人,热闹得像过节。”“都看什么电影呀?”我追问。“战争片、故事片多。”妈妈说,“放映机‘哒哒哒’地响,光柱射到银幕上。有时候胶片质量不好,人影会歪歪扭扭,或者突然下‘雪花’,大家就哎呀哎呀地叫,可有意思了。”她停了一下,“电影里的声音,大人摇蒲扇的声音,小孩吃冰棍的声音,还有蚊子嗡嗡叫,全都混在一起。电影放完,大家才说说笑笑地搬着凳子回家,大院慢慢安静下来。”
“那平时晚上呢?”我又问。“平时我们都聚在筒子楼前的小空地上。”妈妈指着小区里一块空地,“家家户户把凉席、竹床搬出来,大人摇着扇子聊天,我们一群孩子就在昏黄的路灯下疯玩,跳皮筋、抓石子儿、‘木头人’,玩得满头大汗,笑声能把房顶掀翻。那时候房子都是厂里分的,一排排挨着,邻居熟得很,喊一声就能叫来一群小伙伴。”
我听得入了迷。妈妈的夏夜,有水泥操场上的露天电影,有筒子楼前疯玩的伙伴,充满了机油味和热闹的喧哗。而我的夏夜呢?有明亮的路灯,有炫酷的轮滑鞋,有广场舞的音乐。我们的玩具、乘凉的地方、玩的游戏,看起来都不一样。
走着走着,我忽然发现,也有些东西是一样的。晚风吹过树叶沙沙响,像妈妈故事里温柔的蒲扇声。身边孩子们追逐的笑声,和妈妈当年玩闹时的笑声一样快乐。还有,妈妈牵着我手的温暖,就像当年姥姥牵着她的手一样安心。
我握紧了妈妈的手。原来,不管是在热闹的厂区操场,还是在安静的小区路上,夏天的夜晚,有家人陪着,有快乐的笑声,心里那份暖暖的感觉,一直都没变。路灯下,我们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这个听妈妈讲故事的夏夜,心里暖暖的,真舒服。
市杨家山小学校园小记者 何亿婷
指导教师 俞朝霞